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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頁（第1页）

封離知道她不會死。

但她現在能做些什麼&znj;？

就算她死不了，也無法利用這個能力&znj;去改變些什麼&znj;。

姜真再&znj;次感受到了，曾經站在即將覆滅的南燕王朝前&znj;的那種無助感。

從人&znj;到仙，一個微末的個體能做的事太少太少，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什麼&znj;也改變不了，只&znj;是一個偶然活下來的看客。

方佳伶的手壓在她頭上，鋒利的指尖比水還冷，突然轉移話題道：&1dquo;我恨那個占據了我身體的人&znj;。”

&1dquo;那個異魂？”姜真想了想。

&1dquo;嗯。”方佳伶仰著頭，側臉柔婉，卻&znj;冷冰冰的，沒什麼&znj;表情：&1dquo;我前&znj;世被占據身體的幾百年，一直在身體裡看著她。”

&1dquo;我自幼習劍，血脈高貴，仙力&znj;不輸封離，只&znj;需要光華鮫珠，就能蛻變為最純粹的上古鮫族血脈——即使沒有，也足夠稱霸一方。”

方佳伶側過臉，平靜地看著她：&1dquo;她占據了我的身體，也繼承了我全部的功法和&znj;力&znj;量，卻&znj;只&znj;知道拿著我的身體情情愛愛。”

&1dquo;封離拿她當替身，睹物思人&znj;，拿她的身體復活你，她有離開&znj;的力&znj;量，也有的力&znj;量——對&he11ip;&he11ip;不是她有，是我的身體有。她為了封離遲遲不分&znj;化，不接受傳承，甚至因為他&znj;的授意，放棄自保的能力&znj;。”

&1dquo;當封離背叛她的時候。”方佳伶冷笑起來：&1dquo;她卻&znj;只&znj;想用自己的死懲罰他&znj;，你不覺得很可&znj;笑嗎？”

&1dquo;我不懂她是怎麼&znj;想的。”方佳伶的目光和&znj;她對上，深深幽幽：&1dquo;但是阿真，你不要這樣。”

姜真不知道他&znj;為什麼&znj;會突然提起這樣的話題，心裡浮上一絲不好的預感。

&1dquo;掌控了力&znj;量，你才&znj;能抗衡自己的命運。”

方佳伶突然垂下頭，骨節瘦長凸出的手，輕柔地捧住了她的臉，一寸一寸抬高，直到和&znj;他&znj;的視線平行&znj;。

方佳伶扯了扯唇角，蒼白到有些透明的臉龐，仿佛浮動在水裡的幻影，頃刻就要化為虛無。

他&znj;的手上的血肉又開&znj;始無端地撕裂，迸湧出鮮血。

姜真如夢初醒，抓住他&znj;的手：&1dquo;你要做什麼&znj;？”

方佳伶搖搖頭，血肉模糊的手心，浮現出一個孱弱的靈魂。

他&znj;不由分&znj;說地把異魂塞進了姜真的手心，沒有給她任何&znj;思考的機會，利爪划過姜真的小臂，在她手臂上劃出一道血線，以她的手為起點，青紅色的猙獰凸起，像蛛網一樣迅蔓延，直到方佳伶劃的那道線才&znj;堪堪停下。

&1dquo;我把她封禁在了你的手裡。”他&znj;輕聲道：&1dquo;你要記住。”

姜真疼得面色發白，聲調隱隱崩潰：&1dquo;我記住什麼&znj;，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折騰什麼&znj;？”

方佳伶指尖戳在她唇上，陷進一個小小的淺坑。

&1dquo;她身上有另外半部分&znj;天道氣運。”他&znj;冷靜地說下去：&1dquo;你帶著她走，日後想辦法把她的氣運吸收。”

姜真緊緊抓住他&znj;手，也顧不上指縫之間粘黏的鮮血，眉頭緊蹙：&1dquo;&he11ip;&he11ip;我走去哪，你說什麼&znj;胡話？我就算離開&znj;了，諸敝州不還是要毀掉，我走有什麼&znj;意義？”

方佳伶避而不談，拉著她的手往上游，周圍的水波都泛著隱隱的淡紅色。

&1dquo;骸骨沒了鎖鏈禁制，就快要湮滅了。”

方佳伶聲音沙啞，自顧自地繼續說道：&1dquo;我之後會用全力&znj;擊碎它，你抓住它破碎後留下來的力&znj;量，然後往上游。”

姜真神情冷下來，抓住他&znj;的胳膊，拉住他&znj;：&1dquo;你能不能冷靜一點，現在重要的根本不是天地之力&znj;，我拿到了天地之力&znj;，骸骨毀了，諸敝州怎麼&znj;辦？”

就算她不會死，方佳伶會死，諸敝州的每一個人&znj;都會死，載過她的傻傻的白狼會死，清早還為她梳過頭的阿婆會死。

他&znj;轉過頭，只&znj;喊了一聲：&1dquo;阿真。”

姜真聽過很多聲阿真，那些聲音中所包含的含義，都沒有方佳伶這聲複雜，他&znj;可&znj;能只&znj;是在學別人&znj;——也許是封離，借著這聲親昵的呼喚，讓彼此的距離更近些。

或許是因為四周很安靜，她也是第一次那麼&znj;認真地聽他&znj;的聲音，方佳伶有著不負水妖之名的優美嗓音，聲音低柔，雜合在女子和&znj;男子之間，獨特又蠱惑人&znj;心。

&1dquo;諸敝州不會滅的，沒有人&znj;會死。”他&znj;朝姜真伸手：&1dquo;把鮫珠給我。”

姜真沒有遲疑，自己屏住氣，將手裡的鮫珠放到他&znj;手上。

方佳伶捏住鮫珠，頭髮在水裡淺淺地漂浮著，手裡透出鮫珠的光芒，映在他&znj;臉上，甚至能看清他&znj;眼&znj;睛上纖長挺立的睫毛。

他&znj;眼&znj;里泛著淡淡的柔光，雲淡風輕地開&znj;口，又有種近乎冷酷的堅定：&1dquo;骸骨毀了，諸敝州缺的是的基石，我加上鮫珠，足夠了。”

姜真在水中怔怔地睜大&znj;眼&znj;睛，沒有鮫珠輔助，她在水裡憋著氣，說不了話，只&znj;能冷冷地瞪著他&z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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