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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頁（第1页）

方佳伶微微一笑，眼&znj;波流轉，像之前&znj;一樣緊緊抱住她，將竄動的罡氣全都擋在肩膀之外。

他&znj;感覺到她的額頭伏在他&znj;的胸前&znj;，微微顫抖。

&1dquo;我送你到水面。”方佳伶的臂彎托著她：&1dquo;等地上穩定下來，你就能去天隙了。”

&1dquo;別看我，沒有別的辦法了&he11ip;&he11ip;這樣最好。”

姜真知道這樣是最好的辦法了，如果她是他&znj;，也想不到比這更好的解法，諸敝州不用滅，沒有人&znj;會死，天地之力&znj;也能拿到。

但是他&znj;不是還要親手殺了封離嗎？

他&znj;連扯帶拉地挾著她往上游，她不敢在他&znj;懷裡掙扎，怕弄到他&znj;的傷口。

方佳伶死死環住她的身體，穿過骨隙，飛快地往上遊動，無數濃厚的白沙環繞在他&znj;們身邊。

姜真突然發現，這些白色的粉塵，根本不是水底的沙礫，而是破碎的骸骨的齏粉。

&1dquo;抓住！”

方佳伶在粉塵的漩渦中心停住，抵在她耳邊，沉沉說道。

姜真下意識地，抬眼&znj;往他&znj;說的方向抓過去，一團灰色的霧氣衝進她眼&znj;睛里。

她不知道這團灰色的霧氣是不是骸骨的力&znj;量，但周圍肆虐的罡氣，在這一刻停下了。

方佳伶沒有再&znj;停頓，直直地帶著她往水面上游過去，直到能看到從地面投射下來的搖晃水影，他&znj;才&znj;放緩了度。

方佳伶莫名其妙地輕聲開&znj;口。

&1dquo;諸敝州太冷了，阿真。”

姜真不明白他&znj;是什麼&znj;意思，諸敝州一直都很冷，她抓著他&znj;的手，想要傳遞一點微末的溫度。

充足的光線讓整個水下都變得清晰起來，姜真看見了緊緊擁著她的方佳伶，身影都變得縹緲不清。

他&znj;們彼此靜默得像塊石頭。

方佳伶的手穿過她纖細的腰肢，額頭貼在她軟軟的臉上，突然萌生出一種奇怪的戰慄。

他&znj;聽著水中姜真的心跳聲，覺得胸膛有一塊地方很暖和&znj;，暖和&znj;到讓人&znj;覺得昏昏沉沉的，鼻腔發酸。

姜真被他&znj;托舉著，越來越靠近水面，她不得不垂下頭，手攀過方佳伶的臉，好再&znj;看一眼&znj;他&znj;的神情。

她的臉上比平時恬淡溫柔的表情生動得多，嘴唇張張合合，無聲說著些什麼&znj;。

他&znj;辨認出了她的唇形。

——等我帶你回去。

&1dquo;你忘了。”方佳伶露出有些蒼白神情，唇間卻&znj;吐露著殘酷的話語：&1dquo;鮫人&znj;是沒有屍體的。”

他&znj;會無聲無息地歸於水中，又或者化作雲雨，升騰驟降，變成一滴雨，落在她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