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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做面皮薄的受此对待，早已拂袖走人了，燕思空却巴不得站得更久一点。在京官员和边关武将走得太近，是非常犯忌讳的，虽然他并未直接与靖远王有什么联系，但他与靖远王的世子私交频繁，也难免落人口实，从前没人说，是因为封野年少而自己职卑，但现在不同了，靖远王打了胜仗，而自己已是准驸马，撇清关系，对谁都有好处。

  经过封野在大殿上反对赐婚，和今天这一出，全天下都该知道封野和他好比管宁割席，交情算是完了。

  就这样，燕思空在王府门外足足站了一个时辰，此时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他冻得脸色青白，身体直抖。

  这时，王府的大门打开了，燕思空回过头，看到了薛伯，薛伯的表情很是无奈：&1dquo;燕大人，里面请。”

  燕思空拱了拱手，随着薛伯进了王府。

  王府内部太大，他至今没有完全熟悉，但封野所住的别院他却是轻车熟路，而薛伯领的方向明显不对。

  燕思空没有问，只是默默地跟着，直到拐过回廊，眼前出现了一间亮着灯的大屋子，他才反应过来。

  这里是封野的练功房，若赶上天气不佳，封野便会在这屋里练武。

  薛伯将燕思空领到门前，拱手道：&1dquo;燕大人，请。”

  燕思空径直走了进去，薛伯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那练功房极为宽敞空旷，摆着各种武器和练武的器具，封野正背对着燕思空而站，下盘稳扎，双臂持弓，一箭设向了远处的靶子，不用看也知，必是靶心。

  屋内炭火烧得温暖，燕思空感觉浑身血液活络了一些，他默默凝望着封野颀长的背影，努力攥了攥还未缓冻的手指，开口道：&1dquo;封野。”

  封野突然转过身，一只利箭破空而来，直取燕思空的面门。

  燕思空来不及闪躲——他也并未打算闪躲，甚至连眼睛都未眨一下。

  须臾间，一阵劲风袭过，那箭矢擦着他的太阳穴，射在了他背后的门页上。

  &1dquo;咚”地一声，仿佛直接砸在人的心上。

  燕思空直视着封野，从那双凌厉的眼眸中，看到了挣扎的情绪。

  封野冷道：&1dquo;谁准你来找我。”

  &1dquo;我必须来找你。”

  &1dquo;为什么。”封野看着燕思空冻得绯红的脸颊，心里猫爪一样地难受，他既希望燕思空赶紧滚，又知道自己现在无法忍受燕思空踏出这扇门。

  燕思空眨了眨眼睛，直白地说：&1dquo;我为了太子和惠妃娘娘，前来求你。”

  封野一把将手中的弓摔在了地上，低吼道：&1dquo;滚!”

  燕思空心中微酸，他努力掩藏起自己的情绪，正色道：&1dquo;你也知道他们是冤枉的，刺客一事，是谢忠仁和文贵妃&he11ip;&he11ip;”

  &1dquo;我说，滚。”封野龇起牙，&1dquo;你现在才想起来我有用，是不是太晚了?”

  燕思空闭了闭眼睛：&1dquo;我知道你在早朝时曾为太子求情。”

  &1dquo;我认为言官不能信口雌黄，便如实禀报，乃人臣之本分，但仅此而已。”

  &1dquo;保护太子，亦是人臣之本分。”

  封野大步走了过来，用修长地手指指着他：&1dquo;你没有资格跟我谈人臣的本分，你两次陷害朝廷命官，暗中翻搅风云，哪一样是人臣该干的事儿?只要我说出去一件，就够你死一万遍!”

  &1dquo;但你不会说的。”

  &1dquo;燕思空!”封野气急了，恨不能一把掐死他。

  燕思空轻声道：&1dquo;封野，对不起。”

  封野一怔，冷冷地盯着他。

  &1dquo;万阳的事，我对不起你。”

  封野冷笑：&1dquo;你有求于我，才来找我，你便是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1dquo;你说得对，若不是太子出了事，我会忍住&he11ip;&he11ip;不来找你。”燕思空直视着封野的眼睛，缓缓说道：&1dquo;你我之情，本就不是正途，这一天，其实是早晚的。我不知道以后你会娶哪家的千金，但你会娶的，还会生很多孩子，你是靖远王独子，延续封家血脉你责无旁贷。到那是你再想起我，只会笑言一句&1squo;年少轻狂’，不是吗?”

  封野握紧了拳头，心中隐隐作痛：&1dquo;在你心中，我的感情不过如斯轻浮!”

  &1dquo;我不敢说轻浮，但比起传宗接代，孰轻孰重，你我心知肚明。”

  &1dquo;不，是因为你从未看重，所以你以为我也不会看重。”封野眼圈逐渐泛红，&1dquo;我说过，我对你十分，你对我只有一二分，不过如此罢了。”

  燕思空心脏绞痛，连呼吸也变得困难：&1dquo;封野，感情之事岂能铢称寸量?我与你不同，我身负血海深仇，如何能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一般，沉醉于风花雪月啊!”

  &1dquo;我从未要你放弃复仇，我甚至愿意帮你，我也可以忍受你娶妻生子，但那个女人不能是万阳!”封野恨声道，&1dquo;而你隐瞒我，你为了当上驸马，不惜隐瞒和我表妹的婚事，你就这么急着摆脱我。”

  &1dquo;不是。”燕思空难过地摇着头，&1dquo;我不是有意隐瞒你，我只是不敢告诉你。我知道的时候，老师已取得陛下肯，难道我能悔婚吗，难道你能毁婚吗?那日在殿上，你听到谢忠仁说了什么吗，我怎么敢让你为了我去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