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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陛下是第一天糊涂吗。”燕思空咬牙道。

  换做平日，颜子廉必要教训燕思空谨言慎行，但此时他心中亦是这样想，只不过燕思空代他说出来罢了，他凝重道：&1dquo;我担心下一步陛下会让三法司审讯娘娘和太子，那就更麻烦了。”

  三法司审讯，必然动刑，本朝律法，但凡下狱之人，不管有罪与否，开审先鞭十，已正法威，震慑不轨，皇亲国戚大多都会免除，但若是陛下躬亲下诏，谁敢怠慢?这母子俩虽然多年受冷落，但也没遭过皮肉之苦，何况这是何等的羞辱。

  燕思空只觉心中寒凉，低声道：&1dquo;惠妃娘娘生性怯懦，万一刑讯受了惊吓，亦或被诱导，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太子就万劫不复了呀。”

  &1dquo;这正是我害怕的。”颜子廉道，&1dquo;我一会儿就去找廷尉大人，事态如此严峻，他若不同仇敌忾，岂不是任贼人欺辱我大晟未来的天子，晓以大义，也许能说服他。”

  &1dquo;万望如此。”燕思空突然想到了什么，&1dquo;老师，今日早朝，世子作何反应?”

  本朝官员，四品以上皆要上早朝，他听闻封野最近回京了，今日言官污蔑太子，封野必然也在场。

  颜子廉道：&1dquo;他一同规劝陛下三思，认为太子是冤枉的。”他直勾勾地盯着燕思空，&1dquo;你可有办法?”

  &1dquo;学生想到一个办法，只是&he11ip;&he11ip;”燕思空垂下了眼帘，掩饰着眸中的情绪，心中已翻搅不已，&1dquo;因赐婚一事，我与世子已经疏远，我去求他，未必奏效。”

  &1dquo;哎，我以担心世家大族有所抱怨为由，劝陛下未赐婚前，不要放出消息，是防着谢忠仁横插一道，撺掇陛下把万阳许配给别人，谁想到世子如此在意门第。”颜子廉看着燕思空，&1dquo;你究竟有何办法?难道你想让靖远王为他们求情?”

  &1dquo;不可。”燕思空正色道，&1dquo;若靖远王求情，是火上浇油。”

  颜子廉立刻参悟了其中要害：&1dquo;没错，皇上忌惮靖远王，若他再为太子求情，储君之位必定保不住。那你的意思是&he11ip;&he11ip;”

  &1dquo;让万阳公主去求太后。”

  颜子廉眼前一亮：&1dquo;好计。陛下敢这么干，定是瞒着太后，公主每日都去给太后请安，只要将此事偷偷告诉太后，便不会牵扯贤妃娘娘，现在怕只有太后能救惠妃娘娘和太子了。等等&he11ip;&he11ip;”他又担心道，&1dquo;可世子进宫，禁卫都有记录，这瞒不过皇上啊。”

  &1dquo;世子不需进宫，只要书信一封，交给贤妃娘娘即可，而这件事就要老师出马了，老师能否说动祝统领，为世子传信?如今宫中戒备森严，祝统领戴罪履职，只有他能办到了。”

  颜子廉苦笑道：&1dquo;豁出我这张老脸，也要求动他，况且，祝统领是太后指派给太子的武师，我相信他也想帮太子。那你，你有把握求动世子吗?”

  燕思空面露难色：&1dquo;没有。”

  颜子廉一把抓住燕思空的手，眼眸犀利如鹰：&1dquo;思空，你知此事之利害，不能没有，必须有啊。”

  燕思空慢慢跪了下来：&1dquo;学生，定当全力以赴。”

  封野&he11ip;&he11ip;

  第1o2章

  燕思空一整日都坐立难安，便提前告假回家，独自坐在书房思索，他看着日暮慢慢降临，天光消失，屋内沉入黑暗，却连一盏灯也没点。

  他这一生，不知求过多少人，最难时，为活命求一口馊饭，他早已没有多少荣辱廉耻之心，对他来说，求人算得了什么，只要能达到目的，可当他要求的人是封野时，他实在感到难以启齿。

  他自嘲，这便是感情用事的下场，除了自缚，没有别的用处。

  幸好他燕思空，始终是燕思空，尽管会犹豫，却不会真正动摇。

  他站起身，大步走出了书房，高声道：&1dquo;阿力，备车。”

  ——

  燕思空很少来靖远王府，大多时候是封野去找他，比起他简陋的府邸，这王府可是位于京城最好的地段，周围四通八达，时时都有眼睛瞧着。

  到了王府，车夫要为他敲门，他挥手制止，自己亲自去敲了门。

  门房见是他，略有些惊讶：&1dquo;燕大人，我这就是通报世子。”

  燕思空道：&1dquo;我来府上不是一次两次，还需通报?”他说着就要直接进去。

  门房却挡在了他身前，尴尬地说：&1dquo;燕大人，还是容小得去通报一下吧。”

  这些门房跟班最是会察言观色，从前见了毕恭毕敬，但自他在大宴上被封野当庭羞辱，这事儿自然早已传遍了京师，现在连门儿都不让进了。

  燕思空也不恼，他从不为不必要的事置气，浪费自己的精力，便道：&1dquo;那就有劳小兄弟了。”

  门房关上门，燕思空听着里面传来一串小跑声，就在门外等着。

  可左等右等，这扇重逾千斤的漆红雕花大门却没有打开。

  车夫刘成在一旁先等着急了：&1dquo;大人，这欺人太甚了，咱回去吧。”

  燕思空道：&1dquo;不急，耐心等着。”

  &1dquo;&he11ip;&he11ip;”

  一人一马车就这么杵在王府门外，尽管天色较晚，但往来不乏行人，燕思空相貌出众，有人已经猜出了他是说，远远地就指指点点，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