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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去往伯明翰的小嘉蒂纳先生

这天晚餐结束后，伊丽莎白和玛丽在阅读，班内特太太正拉着简、凯瑟琳和丽迪谈论‘红制服’。

“明天卡特上尉要去伦敦了，听说是件要紧的事儿，得过些时候才能回来。”班内特太太不满的看了伊丽莎白一眼，“要我说，这可是个好小伙儿。丽萃，你应该与卡特上尉多多攀谈的。”

“妈妈，听说卡特上尉最近经常去琴小姐家里登门的。”伊丽莎白一笑，这样回答她母亲。

班内特太太听了，夸张的嚷了起来：“哦，那可太不相衬啦！琴小姐可比卡特上尉年长六岁。”

“我听说卡特上尉是与弗斯脱上校一起去琴小姐府上拜访的，每次都是。”凯瑟琳有几次看到，弗斯脱上校望向琴小姐的目光里，饱含着热切的情意。而彬格莱先生看着简的时候，也是这种目光，倒是达西先生在望着伊丽莎白时的眼光有些奇特，看不大明白。

“哦，凯蒂，你的意思是卡特上尉其实只是陪伴弗斯脱上校的，真正爱慕琴小姐的是弗斯脱上校……”

班内特先生听太太谈论军官就心里难受，正好文森先生的来信说到，申请购买的旧工厂这次会被政府进行拍卖处理，这是一次非公开的拍卖，需要尽快去签署一些文件。

班内特先生放下手里的信，皱起眉头咳嗽了一下，打断谈兴正浓的班内特太太，严肃的对班内特太太说：“亲爱的，请原谅我不得不打断你和女儿们的讨论啦。刚才文森先生的来信里说，伯明翰的小生意出了点麻烦，需要尽快去处理一下，我决定明早就走。我的好太太，我得带上丽迪一起出。”

丽迪诧异的抬起头，疑惑的看了一眼她父亲，原本不是计划过完圣诞节再去的吗，怎么突然提前了？

班内特太太相当心疼丈夫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了女儿们嫁妆而奔波，“亲爱的好老爷，为了这个家，你可太辛苦啦，可千万得要注重身体健康。哦，那我得先去为你收拾行李！”说完就快朝楼上走去了。

对太太隐瞒了部分真实情况的班内特先生其实有好多次，都想要把家里真实的资产状况告诉给班纳特太太，但每回说了个开头，班内特太太就大惊小怪的关心起丈夫的身体状况，使他把接下来的话给憋回去了。

班内特太太其实每次是故意打断丈夫的话的，因为班内特先生在打算要摊开说的时候，那个脸色啊，真的是又黑又臭，使她直觉认为会是什么不好的事儿。会让丈夫这么难过，又难于启齿的，不如还是不要知道吧，班内特太太自认是个体贴的好妻子。

其实班内特先生之所以会黑臭着脸，完全是因为男士那自大的自尊心在作祟。

他之前的三十多年岁月，靠着父辈留下的土地过活，每日吃穿无忧。平日里热衷于交际和娱乐，后来被嘉蒂纳小姐的美貌所吸引，冲动之下展开了盲目的追求。

一直到大女儿出生后，才现妻子并没有什么内涵，夫妻之间能够共同的讨论话题也越来越少，而自己也是一事无成，曾经所谓的雄心壮志，冲其量不过是些夸夸其谈而已。悔悟到自己以前的荒诞，顿时心灰意冷，开始埋于书籍之中。

随着女儿们相继出世，一直没有男性继承人诞生的班内特老爷，最终还是意识到了家境的窘迫状况，但多年养尊处优、不事生产使得他完全不了解该如何摆脱这种困境，直到小丽迪六岁。

后来虽然同意了丽迪购买股票，但内心完全没当一回事儿，有谁会认同一个六岁小女孩在经济上的计划呢？

直到收到代理人在交易所卖出股票的帐单，看到那相当于浪博恩一年产出的二千英镑，听到小女儿滔滔不绝的对于未来的野望，犹如当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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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吃完早餐，班内特先生就带着丽迪上了马车。

走之前，丽迪把凯瑟琳拉到一边，偷偷叮嘱了好些话。

“哦，天呢！你说的是达西先生？那个冷淡、无礼，从来不跟别的小姐邀舞的那个达西先生吗？”凯瑟琳听到丽迪说，达西有可能看上伊丽莎白的时候，吃惊极了，“这怎么可能呢？丽迪，你是从哪方面看出来的？”

“吉蒂，你还记得上次舞会，达西先生向丽萃邀舞吗？”

凯瑟琳瞪大了眼睛，“是的我记得，可是，我以为那是卢卡斯爵士逼迫的呢。”

“嗨！像达西先生这样的上等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听从卢卡斯爵士的话，他可不会因为别人的请求而去做不愿意干的事儿。

“对哦，难怪达西先生老是朝丽萃看呢，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且达西先生的眼神，也不是像彬格莱先生望着简时的那种爱慕，反而是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凯瑟琳恍然，她向来善于观察人们的眼神，可平时的圈子实在不大，遇到过于复杂的就无法猜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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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凯瑟琳的手臂，“总而言之，注意观察新的情况，别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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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迪会躲在马车里换上男孩的衣裤，扎起头，等到达伯明翰的时候，就成了班内特先生的侄子，小嘉蒂纳先生。

她现在才十五岁，还有些婴儿肥，换好装后看起来完全是个十二岁左右的漂亮小男孩，就连男孩的举止也学了十成十的像，她自己挺自信在伯明翰不会生露馅的危机。

“爸爸，上几周的报纸刊登有好多家苏格兰的工厂倒闭的事儿。据说那边工厂的厂主非常严苛，工资低，每天的劳作时间长，可能有好些工人会来伯明翰找工作。政府要安抚市民，防止暴动和□□。市政厅会把原订在圣诞节后的拍卖提前，或许与这个有关系，失业人员过多会导致社会治安不稳定。”

“亲爱的，苏格兰工厂业主苛待工人，你是怎么知道的？报纸上可从来没这么写过。”

“妇人们看似琐碎的闲聊可能会包含些非常有用的消息，”丽迪嘻嘻笑了起来，“有几位太太在苏格兰有亲戚。上回金太太提起，她那位亲戚用毛织厂一星期的利润，买了三百磅东方清国的茶叶。”

“果然不能小看妇人们的消息，这种茶叶最便宜的也要十先令一磅，三百磅的话就是一百五十英镑。我们的纺织厂可是周围产量最大，生意最好的，每月的利润才能保持一千英镑左右，苏格兰那儿的生产技术可是比不上伯明翰的。”

“爸爸，上个月已经有些煤矿采用蒸汽机作为动力开采了，成果应该会很好。这样的话，市场上的煤肯定跌价，还将会大量的煤矿工人失业。”

“好的，宝贝丽迪，这可是我们的好机会，看着爸爸怎么帮女儿们赚个两万英镑的嫁妆吧，哈哈！”班内特先生开怀大笑，“彬格莱先生为人彬彬有礼，但他们家的女儿可不怎么样。”

原来父亲你也看不惯彬格莱小姐倚仗两万英镑的嫁妆，就自以为是的嘴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