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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哦。”林蝉拖长声音，根本不怕，&1dquo;好凶噢——”

  白色窗帘一动，风和阳光一起涌进画室，遮掩了方才差点泛滥的酸涩。

  第7章青春期

  这是一个梦&he11ip;&he11ip;吗?

  梦里温暖无比，有着不属于冬天的阳光，是更年轻的岁月。

  山城的大晴天在春夏最灿烂，景晔十八岁前无忧无虑，当了个合格的白日梦空想家。他看见年少的自己，几步跳出单元楼，背着书包奔向另一堵院墙后。

  &1dquo;林蝉!林蝉!”景晔仰起头喊，&1dquo;走啦——”

  窗边很快探出一个脑袋，然后缩回去，景晔只闻其声：&1dquo;等一下!”

  林蝉变声期开始得晚，十五岁，正是说话无论如何都有点公鸭嗓的年纪，能少说话就不开口，绝不多浪费一个字，更懒得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这句略带沙哑的回应让景晔没来由愉快，他似乎变回了即将成年的自己，完全忘了是一场梦。

  很快，楼梯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蝉背着书包的身影从晦暗中走出。他戴了顶不伦不类的棒球帽，单肩背着黑书包。

  &1dquo;今天怎么戴帽子啊?”景晔笑起来，习惯性地勾住林蝉的肩膀。

  他已经育得差不多了，身高定型在一米八的入口处，期待着上大学后再窜一窜。林蝉长得慢，目前比他矮一截，可以被景晔轻而易举地抓住。

  &1dquo;想戴就戴了。”

  闻言，景晔隔着帽子摸了摸林蝉的脑袋，顿时现端倪。

  他笑开了，脸贴着林蝉的太阳穴，说话时暖热呼吸毫不保留地熏染对方睫毛：&1dquo;该不会是&he11ip;&he11ip;剪头了吧?哎，我就说你的型太帅了，迟早被制裁。”

  被戳破了也不尴尬，林蝉低着头，默不作声避开景晔太亲密的接触，压了压帽檐：&1dquo;嗯，下周市里来人，要检查仪容仪表。”

  景晔嘿嘿两声，手指不老实地揉向棒球帽遮不住的后颈处。

  毛茸茸的质感有点扎人，有点痒，景晔能从那里估算出林蝉被剃了多少厘米。他脑子里全是林蝉的样子，没觉被自己这么摸了一通，林蝉耳朵越来越红。

  &1dquo;从小到大没剪过这么短吧?”景晔哄他，不怀好意地靠近，&1dquo;给我看看?”

  林蝉别扭地推开他，皱起眉：&1dquo;不要。”

  景晔感觉到他莫名其妙的抵触，没当回事，但也不再靠近：&1dquo;哎我们去自习室你也不摘帽子啊?挡视线，一会儿给哥哥看嘛，乖啦。”

  林蝉看了他一眼，深沉的目光遮掩在阴影背后，半晌点了点头。

  就是答应了，景晔心里一阵甜，心想有个弟弟就是好，什么都听我的，还那么容易哄。他得寸进尺，又摸了两下林蝉后颈的短。

  &1dquo;这手感&he11ip;&he11ip;”不管是不是合适的形容，景晔脱口而出，&1dquo;好像摸小狗。”

  林蝉不冷不热地看向他，似乎有点无言以对。

  &1dquo;真的真的，夸你。”景晔强调着，手掌不老实地再次抱住林蝉的肩膀。

  走出两步，林蝉突然问：&1dquo;那你喜欢小狗吗?”

  &1dquo;当然喜欢啊!”景晔想也不想地答，&1dquo;以前我奶奶养过一只小边牧，记得吗?闹腾是真的闹腾，但每天放学跟你扑过来摇尾巴&he11ip;&he11ip;心都要化了。虞洲还说狗不好，只有猫是最好的&he11ip;&he11ip;他懂个屁&he11ip;&he11ip;”

  长篇大论去证明狗就是人类最好的朋友，景晔说得投入，本不该注意到林蝉的表情。

  可在这时，他却想起了细枝末节，就这么不经意间一侧脸。

  林蝉笑吟吟地看着他，那双略微下垂的眼角好心情地弯成比平日更柔和的弧度，笑得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脸有点薄粉。

  也许因为阳光热烈，他把帽子往上拉了一点，几缕细碎的头扫过额角。

  梦境里的情节与真实回忆八九不离十，但不知是否因为心境变化，住在十八岁躯体中，那个属于景晔的二十一岁的灵魂因为这&1dquo;兄友弟恭”的勾肩搭背，耳畔凭空响起一声雷，似乎找到了奇怪开端——

  从前被乖巧刘海遮住的眉眼终于暴露无遗，林蝉眼睛黑，眉毛也浓，笑着笑着光成长，线条锋利的轮廓逐渐显露。

  变成了前几天刚见过的，十八岁的模样。

  可他红着耳朵，深思熟虑地同景晔说话，每一句的尾音还有点抖。

  &1dquo;哥哥，我喜欢你。”

  脚底突然变作悬崖，落空下坠的失重让景晔猛地睁开眼。

  手机闹钟响彻整个卧室，景晔耳畔还有刚睡醒时&1dquo;嗡嗡”的回响。他把闹钟关了，看一眼时间还早，闭上眼，准备睡回笼觉。

  可当他试图捕捉睡意，梦的残片便将他包围，左右都是林蝉。

  景晔情不自禁地开始心跳加快，他再次睁开眼，居然觉得脸热得烫，睡不着了。

  这已经是他第五次做差不多的梦。

  每一次都以和林蝉相处的琐碎日常开始，再到最后林蝉那句石破天惊的&1dquo;我喜欢你”结束。最初，景晔惊魂未定地醒来，半晌都听得见自己胸腔里&1dquo;扑通扑通”的节奏，到现在他已经安然面对，只是仍控制不住心跳加快的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