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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安嘉鱼进门，有人立即拎着小提琴直冲过来，停在他面前一米处：&1dquo;安，安嘉鱼，那个，我们几个刚才试了试了你定的弓法。有时间的话，能请你帮我们看一下吗?有几处我们讨论了一下，觉得好像可以稍作调整&he11ip;&he11ip;”

  问话的时候，女孩的眼神大约落在男孩的下巴处，越说越没底气。

  &1dquo;好啊，等我一下。”比起对方莫名的拘谨，安嘉鱼的语气正常得多。

  他回身将长笛包塞给乔郁绵：&1dquo;你先自己熟悉熟悉笛子，我去帮他们看看。”

  乔郁绵目送他走去小提琴聚集处，略略一数，十二颗脑袋，加上被瞬间围拢的安嘉鱼就是十三颗。

  果然，不论过多久，小提琴都是主流。

  只是刚刚那个有点眼熟的女同学频频将目光转过来，似乎格外留意他这个不之客。

  他默默找到木管占领的墙边放下书包，拉开长笛外包露出木色琴盒。

  打开盒子的一刹那，他瞬间傻眼，或者该说是被闪瞎了双眼&he11ip;&he11ip;.

  赭色丝绒承托着拆分好的头身尾，锃亮淡金笛身搭配银闪闪的按键，吹口雕花精细优美，通身泛着绮丽的光泽感，不沾半点指纹脏污，甚至没什么使用痕迹。

  如果没看错，这是一支手工k金长笛，与他曾经接触过的长笛天壤之别，当年连他四十岁的长笛老师都只是在用银笛而已&he11ip;&he11ip;这，可叫他怎么下口啊&he11ip;&he11ip;哪怕只是9k金，这支也得有十几万吧&he11ip;&he11ip;

  &1dquo;哇，牛啊哥们!”旁边另一只长笛凑过来，乔郁绵下意识用双手遮了一下盒子，生怕这人的口水喷溅上去。扭头才现是张熟面孔，高一一整年都坐在他前排的尹枫，写一好字，英语语文都跟他轮流拿头名，如今如愿分在文科班，刚结束的期中考似乎也排在文科头几名上。

  &1dquo;村松吧!这颜色真漂亮，o;意外的重逢，也意外热络，乔郁绵印象中这人是有些腼腆的，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居然变开朗了，是乐团的功劳吗&he11ip;&he11ip;对方一手拿印有雅马哈字样的薄荷色擦笛布，另一手持一只银色长笛，笑眯眯看着他。

  甭管9k14k，他这都是第一次摸到实物，乔郁绵刚要摇头说不知道，就现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他吹惯曲列，但这支是直列，原本就经历了许久的空白期，眼下完全没有练习就要合练&he11ip;&he11ip;

  纠结的功夫，安嘉鱼已经站在场地中心拍手了：&1dquo;大家，找好自己的位置先坐下吧!因为有高三备考的同学退出，所以换上了几个成员，这就是我们年音乐会演出的阵容了，大家彼此慢慢熟悉吧。”

  众人闻声，纷纷往场地中间聚拢，乔郁绵狠了狠心，从书包里掏出午餐时没拆封的湿纸巾，将每跟手指都无死角地擦干抹净，又迅取出盒中三段熟练地组装成一支，将过分粲烁的金笛小心翼翼握在手中，跟在尹枫身边走到自己的椅子旁落座。

  尹枫将面前谱架调至合适高度，又善意地往他们二人中间挪了挪与他公用。

  他把自己那页提前看过几遍，捋顺过指法的分谱也搁上去。

  众人从左至右，像电视里专业交响的乐团一样，座位排成接近半圆的扇形，安嘉鱼此刻正站在圆心处，支起了单独的谱架。

  而刚刚那个一进门便提出弓法异议的女生，却在一旁独自等待，场面平静后才姗姗落座，是安嘉鱼左手处第一小提琴区域的最前排，席小提琴的位置。

  乔郁绵一愣，所以安嘉鱼不是席，而是指挥?

  那人从容站在众人视线交汇处，投递给双簧管一个眼神，44o赫兹的标准音响起，紧接着，弦乐跟进，大家纷纷根据标准音调试乐器，声音渐次和谐。

  乔郁绵一惊，身体不自觉前倾。他初次置身一支管弦乐团中，才知道铜管的声音这样巨大。

  他沉心，抿唇，搭上吹口，轻轻吐气，欲隐匿于大部队的和音中。

  人们常用清脆溪流，婉转鸟鸣来形容长笛的声响，说这是仙气飘飘的乐器，乔郁绵对此没有很深的感触，直至此时。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单音，他也即刻分辨出这支金笛的不同。丝缎般柔软，顺滑，轻气流也能吹出异常干净明亮的大音量，反馈及其灵敏，质感惊人。别说比他自己的那只，就连身旁尹枫吹奏的银笛，相比下都逊色一筹。

  一个拖长的合音调试完毕，安嘉鱼开口：&1dquo;我们第一次合注意好节奏，度尽量慢一些就行，细节之后再慢慢调整。”

  说完，他平静的视线扫过场上每一个人，提示和确认。

  所有人的气息随着他那只抬起右手趋于统一。他手心向下，食指微翘，而后起势，微微向左上一扬，重重点在空气中。

  一个起拍，身后的铜管和左侧的单簧管巴松同时吹响第一个音符进入乐章。

  乔郁绵双耳随之一震，铜管部浑厚的声响带来了不适应的轻微疼痛，以及身临其境的氛围感。原本明亮轻快的气氛，随几个再简单不过的和弦音，刹那变得宽广，悠远，宁静。

  可他却来不及沉浸于这份宁静，而是紧张地盯着乐谱，目不转睛。

  他默默在心中强调，直列键位握着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也不是不能克服，只是姿势有些费力&he11ip;&he11ip;他在家里用那只生了锈的长笛顺过两次，紧紧一页谱而已&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