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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第1页）

面对朝光这示好意味的吻，崇应彪没有拒绝，他十分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朝光的吻很轻，刚触到他的嘴唇，便戛然而止，崇应彪并不满足于此。他伸手，按住朝光后脑勺，舌头撬开她的贝齿。

大雨滂沱，雨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肩背流下，朝光的手抚上他坚实的胸膛，有力跳动的心脏隔着肋骨与皮囊，近在咫尺。朝光的心开始剧烈跳动，她的手按在崇应彪心口，只需要......

这样想着，朝光一瞬走神，崇应彪敏锐觉察到朝光的异常，抬起她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怎么了？”一股巨大的压迫感笼罩朝光，她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冷，好冷。”

崇应彪将朝光抱进怀里，搂紧了她的身体，似乎觉得站在雨中取暖是件愚蠢的事情，他抱起朝光，向山洞走去。刚到洞口，朝光的目光掠过洞壁甲胄，原本放在佩剑旁的一把短匕，失去踪迹。她害怕崇应彪发现，再生警惕，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又亲了上去。

她将额头抵在崇应彪额上，盯着他的眼睛，“你不要杀我。”

崇应彪有些无奈，一直以来她都在重复这一句话，“我杀你做什么？”举起箭那一瞬，他确实萌生过毁坏的杀意。

可是，还没到杀她的时候。

她跑不掉。

朝光轻笑一声，她闭上眼睛，问了崇应彪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不知道。”崇应彪放下朝光，他将朝光按在洞壁，呼吸逐渐沉重，“我觉得，我们是一样的人。”

同样，被抛弃的人。

一个来自于千年以后，思维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一个因为出生顺序靠后，被这个时代秩序抛弃。相同的孤独，类似的无助，都想打破眼前一切，建立新秩序的野心。

他们，同样的弱小。

强弱，从来都是相对的，和这个时代相比，他们都太弱小。

洞壁粗糙不平，崇应彪换了个方向，自己用坚韧的后背抵住石壁，让朝光靠在他胸口，朝光的手拂过他的胸膛，按在他心口。

一样的人吗？她会和崇应彪是一样的人吗？

一吻尽，崇应彪抬起头，意犹未尽的准备再吻下去，余光不妨瞥到洞壁，短匕失去踪迹。一股强烈的防备意顿时涌上心头，他正准备推开朝光，心口却一痛。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胸前的匕首，朝光双手紧握短匕，浑身都在颤抖，一道闪电撕破夜空，照得她一张脸苍白，她浑身湿透，发丝凌乱，衣襟半开，短暂的惊慌后，目光变得坚定。

她握紧匕首，

这是个不公平的时代，作为奴隶，她很弱小。成为巫女，她还是弱小。没有公平，没有正义，没有尊重，人不像人，像鬼，像牲畜，像牛马，总之，就是不像人。

如果可以，她怎么不想杀了那个将她贩来卖去的奴隶头子。她怎么会不想打比干一顿，抢回自己回家的机会。她还想杀了纣王，这样，苏全孝也不会死在冀州城下。

雨夜中传来阵阵呼声：“朝光！”

朝光与崇应彪同时望向了漆黑雨幕，狂风骤雨中，人群的呼唤被风雷声吹散、掩盖，却依旧执着。群声之中，有两道声音，是他们所共同熟悉的，一道属于姜文焕，另一道，是姬发。

姜文焕一路到了东鲁边城下，身后都没有任何追兵，危险不在此处，便在彼处，他十分担忧朝光与兄弟们的安全。顾不上城中守将对自己的态度，姜文焕急于叩开城门，借兵去救他们，对着城头大喊：“我是姜文焕，开门！”

公然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有两种可能，城楼射下万千箭雨，将他这个弑父罪人吞噬。或者，家门为他而开。姜文焕不知道，弟弟们会怎么选择。无论他们怎么选，自己，都不会怪他们。

姜文焕静静站在雨中，等待着属于他的命运，电闪雷鸣，明暗交错中，东鲁的城门缓缓裂开一条缝，三个孩子从里面跑了出来，他们齐齐扑进姜文焕怀中，“大哥！”

四兄弟抱头痛哭，姜文焕的手逐一拍在弟弟们肩上，离家八年，三个弟弟都长大了，个个都及他肩膀，他对他们的认知，还停留在无邪的婴幼儿时期，“长大了，长高了，哥哥都快分不清你们谁是谁了。”

父亲死了，大哥就是他们的父亲，三个弟弟对视一眼，缓缓跪倒在泥泞中，虔诚叩俯在姜文焕脚下，以一个臣子祈求君主的谦卑，请求道：“东伯候！哥哥！请你为我们的父亲报仇。”

姜文焕一把将三个弟弟扶起来，搂在怀中，“我是你们的哥哥，是父亲的儿子，我会为父亲报仇的。东鲁，永不朝商！”

“东鲁，永不朝商！”四兄弟齐齐道。

进城后，姜文焕迅速点精兵三千，去解同伴之危，在山脚下与另一队人马相遇，姬发收到边境传讯，说有一队年轻人被殷商大军追杀，看方向是要去东鲁。

姬发当即便想到了姜文焕，即使不是姜文焕，也应该是东鲁其他质子，姬发当即召集昔日质子旅同袍，驰援兄弟。双方在山脚相遇，听姜文焕说明情况，两队人马立刻合为一股，进山救人。

进山后不久，他们就遇见了结伴而行的东鲁质子，姜文焕见其中没有朝光的身影，“她人呢？”东鲁质子摇摇头，“崇应彪冲散了我们的队伍，进山的时候，我们走散了，我们在林中找过，没有找到。”

“谁啊？”姬发见姜文焕这么担忧，以为是子娍，“子娍也和你一起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