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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莫怀渊怀里，听着他轻声细语的安慰，晓彤垂下视线，默不做声。不是的，重点不是乐姗，而是他莫怀渊。晓彤本以为莫怀渊懂她知她，永不负她，没想到，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现在他这样照顾自己顺着自己，只不过是还对自己有情，如果一旦他喜爱上了别的女子，晓彤的下场与乐姗能有什么不同？即使他还能给予晓彤生活上的照顾，但那一切都已经不是晓彤自己想要的了……天下如此广大，比晓彤好上千倍万倍的女子比比皆是，就连身边的小琴，她的才学相貌，晓彤都望尘莫及……晓彤没有信心，没有信心自己能抓住莫怀渊的心一辈子，她做不到……&ldo;好了，不要再哭了，笑一笑，咱们该去吃饭了。&rdo;轻声说着，莫怀渊掏出自己的丝巾，为晓彤轻柔擦拭脸上的泪水。&ldo;……&rdo;嘴角轻挑，晓彤露出一个笑容。莫怀渊顿时松了口气，同样漾出笑意。晓彤能怎么做？她一无所有，除了顺着自己的相公，求得表面宁静幸福的生活以外，她还能做什么？晓彤笑，却未达眼底。十五、行道迟迟与那个周睿约定的那天，是个天气阴沉的日子，就像老天爷也想把晓彤和乐姗的心情表达出来一样。乐姗自然是因为那个将要见面的女人，而晓彤一方面是为了乐姗，另一方面是为了还没有从幻想破灭的打击之中恢复过来的自己。这两日，莫怀渊对晓彤很好，抽空就会陪着她，晓彤觉得他是担心自己因为乐姗的事情乱想，而用这种行动来关心着自己。晓彤很感激，却并不觉得快乐。莫怀渊不再提那天的任何话题，但是装作没有，并不意味着真的不复存在……用小琴的话来说，自己的相公待自己真的很好，倍受相公宠爱的自己应该是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但是晓彤却一点也不满足。现在，晓彤反而更想让自己的相公给自己一点思考的空间，来看清楚自己未来应该走的路。前路漫漫，晓彤真的甘心做个&ldo;贤妻良母&rdo;，安心操持家务，对自己相公做什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ldo;……姐姐。&rdo;乐姗的叫声打断晓彤的思绪，晓彤抬起头，对着乐姗轻轻一笑，&ldo;怎么了？&rdo;&ldo;姐姐今天似乎心事很重……没问题吧？&rdo;乐姗担忧地皱皱眉，&ldo;是不是你家相公不高兴你陪我来见青楼女子？如果姐姐有困难的话，我一个人去就行……&rdo;&ldo;……不，不是这样的，我没关系。&rdo;笑着摇摇头，晓彤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面前装潢华贵的酒楼。自己今天陪乐姗来这里，晓彤没有给自己的相公说，其实，就算是说了，也不可能得到他的谅解，反而又会招惹一肚子的闷气。干脆，晓彤谁也不对谁讲。&ldo;那……咱们进去吗？&rdo;询问地看向晓彤，乐姗带着犹豫。点点头，晓彤拉起乐姗的手，&ldo;走吧。&rdo;酒楼的大门口，接待的店小二堆着笑容迎了上来，晓彤回了他一个笑容，&ldo;请问周睿周大人来了吗？我们二人今次与他约在这里见面。&rdo;&ldo;吆！二位就是周大人的贵客啊？周大人早就到了，快请进，快请进！&rdo;笑容顿时殷勤了三分，店小二急忙转身，带着晓彤与乐姗上了二楼。酒楼二层因为视野良好且相对于安静，一向是有钱人偏爱的地方，二层还有&ldo;梅兰竹菊&rdo;四间精美的小隔间，大多是大人物不想太过于引人注意才使用的地方。这次，店小二直接将乐姗和晓彤引到了标着&ldo;竹&rdo;的隔间门口，扬声对里面的人说道，&ldo;周大人！您的二位客人到了！&rdo;&ldo;进来吧。&rdo;&ldo;周大人就在里面了，两位请进吧。&rdo;得到回应，店小儿对着她们做了个&ldo;请&rdo;的手势，自己却退了下去。对着他点点头，晓彤拉紧乐姗，象征性地扣了扣门，随即推门走了进去。仍旧是一袭华贵的紫衣，周睿靠在窗户旁，对着晓彤和乐姗扬起微笑，&ldo;你们来了？&rdo;&ldo;周大人……&rdo;欠身行礼，晓彤却发现自己身边的乐姗身子僵硬，没有一点动作。奇怪地看向她，然后顺着她的视线，晓彤看见了坐在隔间角落里，面前放在一架古琴的女子。不禁怔住，晓彤在心里赞叹这位女子真的有能让男子一掷千金的本钱。她素衣淡雅，仅在领口与袖口处略有装饰，秀发如云，仅仅是用一根玉簪别成简单的发式，略施粉黛的面容上，一双欲诉还休的漆黑眼眸，透着淡淡的哀伤，淡淡的无奈。不得不说，晓彤第一眼看见她，就被她所打动，这样的人竟然是自己曾经与乐姗一起鄙薄的对象？在晓彤的心里，青楼女子，应该是染满风尘气息，浓妆艳抹，娇柔妩媚的人，而不是像她一样。&ldo;如何？如烟姑娘天人之姿，连你们都看呆了吧？&rdo;轻笑一声，周睿打破了寂静，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ldo;二位夫人请入座吧。&rdo;&ldo;……抱歉，失礼了。&rdo;拉住乐姗的衣袖，将她拉到座位边，晓彤与乐姗终于坐了下来，不过，乐姗一双眼睛仍旧死死地盯着如烟。&ldo;……如烟……有什么不妥之处吗？&rdo;疑惑地轻声询问，如烟的声音柔软如丝，虽并无媚色，却仍旧引人至极。&ldo;没有没有，如烟你好得很，继续弹琴吧。&rdo;摇头示意她不用太过担忧，周睿略微起身，拿起桌上的紫砂壶，作势准备为晓彤和乐姗斟茶，&ldo;本官今天来这儿是喝茶听曲的，并未准备酒菜，实在是有些失礼。&rdo;&ldo;哪里的话。&rdo;连忙接过周睿手中的茶壶，为自己与乐姗倒上茶，晓彤笑着摇头，&ldo;周大人肯让我们二人来这里，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rdo;&ldo;既然夫人不见怪，这样本官就放心了。&rdo;对晓彤微微一笑，周睿便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晓彤与乐姗，反而享受起如烟的琴音。稍稍定下心神，晓彤也将注意力转向了正在抚琴的女子。琴音缭绕，清澈的音符中带着丝丝的忧伤，琴声悲切低回如呢喃细语，应和着窗外阴沉的天际，更增寂寥。晓彤的视线追随着如烟在琴弦上跳动着的白皙修长的手指，不禁有着一丝的欣羡，如果自己能有这样好的琴艺的话，说不定能够更加自信一点……低垂的衣袖被突然拽了一下，晓彤收回视线，看向拽住自己衣袖的乐姗，无声的询问。乐姗眼神凄怆，晓彤瞬时间明白，让自己能够如此欣赏的女子，在乐姗看来，也无疑是巨大的打击。这个女子，是让人自惭形秽的存在，只有见到了面，才会明了自己是多么的无知，竟然会想要与这样的女子一较高下……也许，周睿就是知道这个，所以才放心地让她们三人见面吧？让乐姗明白事实，明白自己无力阻止或是争取，明白自己能做的只能是让步与放弃……伸手握住乐姗的手，晓彤安抚地对她笑了笑。乐姗动了动嘴唇，视线轻移，到了门口。她就想这样离开吗？晓彤在心里揣测。&ldo;二位夫人就要这样离开吗？&rdo;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观察着她们，周睿突然开口。&ldo;……&rdo;看了看乐姗低低地垂着头，毫无精神，晓彤明白了她真的想要放弃，只得对着周睿点点头，&ldo;是的，多谢周大人成全，我们已经达到了目的，不再过多叨扰了。&rdo;&ldo;这怎么行。&rdo;扬起兴味极浓的笑容，周睿，懒洋洋地坐直了身子，伸出一只手撑住自己的下巴，视线从晓彤转向乐姗，又转向如烟，&ldo;二位夫人是清楚了，但是如烟还迷糊着呢！来，如烟，本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将要将你赎出青楼的那位杨大人的结发妻子。&rdo;琴声&ldo;锵&rdo;地一声戛然而止，如烟瞪大了眼睛看向乐姗，原本苍白的脸色再加上突然血色全无的嘴唇，更加显得娇弱而让人怜惜。&ldo;不过来行个礼么？以后都是要在一起以姐妹相称的人，早些融洽关系对你们都好，不是么？&rdo;似乎是意有所指，周睿眯起眼睛，优雅地摆摆手，示意如烟上前。但是如烟没有动，乐姗也没有动。乐姗的眼睛看着如烟，而如烟含怨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周睿，柳眉微皱，眼睛里盈盈的雾气，好似马上就要化为泪水一般。&ldo;怎么，连本官的话你都不听了么？&rdo;不动声色地扬眉，虽然仍旧面带着微笑，周睿此刻的气势却不容任何人反抗。但是，如烟仍旧直视着他，朱唇轻启，&ldo;如烟不敢违抗周大人，但是恳请周大人让如烟死也死个明白……为什么……您……要将我推给别人？！&rdo;此言一出，晓彤和乐姗均是一震，将目光转向面不改色的周睿。&ldo;本官这也是为了你好。&rdo;轻笑着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周睿抬眼看向如烟，&ldo;本官与你虽然有些情谊，却并不打算为你赎身。与其让你一辈子在青楼里直至容颜憔悴，还不如早点让你找个老实的男人托付终身。&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