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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节 倚春廊（第2页）

秧秧从祸事平了之后便离了将军府，那么爱秧姨娘的爹爹也舍得不去追回来。我去问阿娘，阿娘也只是低头不语，叫我不用管。

秧秧开的铺子实在是好，我也常去找她玩，她还是那副笑模样，对我来说不过是找朋友玩的路变远了一些。

我以为日子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秧秧有一日却回来了，她很好，可我却觉得她不是我的秧秧了，只是爹爹的秧姨娘了。

爹爹很高兴，仿佛宝物失而复得一般。后来我便不去秧姨娘的院子了，偶尔却想去城外那个屋子看看。也是这样，我才躲过了巫玉书对将军府的血洗。

「你从前是哪里的？看着不大会干活儿的样子。」金子皱着鼻子很不满意，，对她来说我简直就是一个累赘，「不过也没关系，干着干着就会习惯的，不习惯的都待不久的。」

这儿是个奇怪的地方，金子怪，娘子们怪，就连妈妈也很奇怪。

这么紧要关头有了我这么个陌生人，偏偏没人过问我的过去，丫头们只知道干活，娘子们只知道睡觉和接客。妈妈便是不同的，妈妈整日都在喝酒，在享乐，偶尔有一顶小轿子迎着风雨来接她，然后又在夜晚时分给人完完整整地送回来。

「查案！都站开点！」

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候，突然有那么一群五大三粗带着血腥味道的人闯了进来，个个凶神恶煞，不似京城中人。

「呦哟，这是作什么啊，我们这里可没有罪犯，只有娇滴滴的娘子~」姜娘子摇晃着腰肢走了出来，香肩上缀着一小朵火红的花朵儿，显得她肤色越白嫩，越勾人，「各位军爷若是累了，奴家自然是欢迎的，若是来抓人，可别这么粗乱，会吓着人家的~」

周围的客人出笑声，像是看热闹，又像是起哄一样。

「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多嘴的下场就是挂去城门上！」

有汉子大声呵斥，散着寒光的大刀仿佛就要抽出来了，姜娘子吓得一愣，后退了两步正巧撞在了诸娘子身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诸娘子扶了姜娘子一把，满脸的正色，姜娘子也靠着她身上别过脸使了个眼色，「我们可是正经做生意的，不管是周国还是庆国的兵，都不能这么对我们！」

「娘子这话说的是，只是现下有恶贼在城中伤人，我们也是担心娘子们的安危，若是有对不住的，还望海涵。」巫玉书穿着一身儿月色衣袍，端的是文人清流雅士的做派，倒不像是满手血腥的人。

我暗暗盯着他，就是这个声音，就是那天的巫大人。

「此处并没有你们要找的恶贼，现在贵客多只怕会冲撞，若是大人不放心，可等妈妈回来再来查看。」

巫玉书点点头，立刻带着人收兵，「娘子说的是，叨扰了。」

我悄悄上了二楼，看着一行人出了屋子，巫玉书也是真机敏，猛地回头正巧和我对上了视线。我心中一震，那日的恐惧又卷土重来，脸上却是露出了含羞带怯的模样。

4

「真当我们好欺负呢，回头叫妈妈收拾他们。」诸娘子气愤地插叉着腰，面颊粉嫩，看得出是气狠了，「妈妈还没回来，咱两俩还得守着呢。！」

姜娘子偏头整理自己的仪容，将肩头的衣服提了提，香肩将露不露，美目露出不赞同来，「要守你守，我还有客人呢~！」

「钱是挣的得完的吗？就当休息也不行？」

金子戳了戳我，在我身后小声嘟囔，「姜娘子不会休息的，我从没见她休息过，比我还爱钱。」

果然，姜娘子又摇着腰肢儿进了人堆儿里，仿佛扎进花丛的蝴蝶不见了身影。

这时候我们便是空闲的了，我在门口吹着冷风，想着从前将军府的日子，眼前却逐渐出现了巫玉书的模样。

那个人很好看，甚至看起来可以说很干净，可是凭什么？沾染了那么多人的血，他凭什么看起来是干干净净的，那样的人就不配活着！不管什么理由！

「哟，这里还有个小美人儿没人照顾呢，不如就让哥哥来疼你。」

一双粗糙的大手附上了我的后背，像是多足长脚的生物一样让人去鸡皮疙瘩，陌生的粗气让我想逃离。

「放开我，放开我！我是下人，不是娘子，你放开我！」

方才离开的兵突然回来了一个，满脸的匪气，力气大得让我躲避不开。

「装什么！都是这里的，伺候爷不是迟早的事？」汉子将我的两只手钳制，身子高大的得像小山一般，我清楚的一时地意识到，不是他的对手。

就算爹爹教过我一些防身的手段，可是我打不过这个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男人。

「哟，爷回来了~奴家方才还在想爷什么时候会回来呢~！」姜娘子不知道何时出现了，纤细的手指轻轻触摸，明明那样瘦弱苗条的身子，却挡在了我面前，「咱们阁里什么样的姑娘没有，爷怎么瞧上这豆芽菜一样的丫头了。」

我面色白，木头一样站在原地，姜娘子另一只手在背后挥了挥，金子便把我拽走了。

「美，真是美，」汉子暴露粗鄙地的目光扫视着姜娘子，仿佛可以透过衣服瞧见些什么，：「娘子可愿伺候爷?」

清脆的笑声传出，让人骨头都要酥掉几分，扇子掩面，：「若是爷钱够了，奴家自然是伺候的~，拿不出，也有其他美人会陪着爷。」

话毕，其他娘子们就围了过来，而周围是聚过来的小厮。

好在那人也没闹事，抱了个娘子就喝酒去了。

「没做好准备就少在人前露面儿，来这儿哪有几个正人君子啊，吓傻了吧。」姜娘子给了我两个白眼，「耽误老娘挣银子的时节，别愣着了，有这些小厮也伤不到你，再说了咱们霍妈妈也是好惹的，干活儿去！」

被推进柴房的时候，我的身子才暖和起来。是的，这里是花楼，里头的女人，不管是娘子还是烧柴火的丫头，在男人眼里都是可以欺凌的存在，更何况现在并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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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巫大人请罪？」霍妈妈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帖子，娇红的嘴里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烟雾，「这里不过是花楼罢了，巫大人这样的人物那哪需要跟我这个下九流的请罪。」

巫玉书轻笑，身后的金元宝和丝绸起来倒是诚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