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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捡起一截枯枝，在地上点点画画，开始论证吴氏和戴氏提及的是同一个地方，只不过因为时代和节令不同，造成了一些细节上的出入。子归忽问：&ldo;大哥，你那时候就知道我们有一天要躲到这里去么？&rdo;&ldo;呃？&rdo;子释一笑，&ldo;怎么可能？真是傻丫头。我那时候……那时候，咳，纯属精力过剩。&rdo;迷途难指早上起来，子释拍醒弟妹：&ldo;快点儿，咱们准备寻幽探胜去。&rdo;一边收拾一边问：&ldo;子周，顾长生呢？今天怎么没带你？&rdo;最近一段日子，长生每天凌晨练功觅食，都带着李子周。&ldo;是啊，长生哥哥今天怎么没叫我？&rdo;被问的人挠挠头。&ldo;不管他，就爱故作神秘。&rdo;等到辰时将尽，依然不见踪影。三人担心起来。子释点点东西：&ldo;只带了弓箭、弯刀，没有拿钱，外衣也没穿，应该是练功去了……别说一般人，就是老虎豹子他都应付得来，又不会迷路……还能有什么事情？奇哉怪也……&rdo;这时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洞外出现了一群人。男女老少七八个，似乎是一大家子。见到他们，立刻停下来，个个显出欣喜的表情。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过来打招呼：&ldo;小兄弟，请问这条道是去往麻叶镇的么？&rdo;子释点点头：&ldo;是。&rdo;他们互相看看，露出笑意：&ldo;总算问着了。&rdo;&ldo;不过得绕过&ldo;玉簪峰&rdo;和&ldo;卸妆台&rdo;，才能看见大道。&rdo;&ldo;好像很远的样子……&rdo;年轻人转喜为忧，&ldo;听说穿过仙梳岭就是麻叶镇，谁知道竟是这么一大片山峰，我们绕了整整两天也没绕出去……&rdo;&ldo;没多远了，走得快的话，半天之内能出山。上大道往东不到五十里，就能看见麻叶镇。&rdo;年轻人回头看看家人，又望望子释，欲言又止。犹豫片刻，施礼道：&ldo;听小兄弟说话，对路途似乎十分熟悉。不知你们是不是也去往麻叶镇，可否让我们顺道同行？&rdo;子释沉吟：&ldo;我们还有一个人，找吃的去了，没准什么时候回来。不如我给你说得细致些……&rdo;&ldo;这……不瞒小兄弟，老父旧疾复发，实在耽搁不得了，着急进镇子找大夫。万一再迷路，可就……这个……能不能……&rdo;年轻人低着头搓手。对方素不相识，自己的要求确乎有点强人所难。子释走近几步。老人由家人搀着，又咳又喘，已经说不出话。子周子归跟过来，脸上满是怜悯之色。子归扯扯子释衣角：&ldo;大哥，我们送送他们吧。&rdo;抬头眺望，山路屈曲而尽。远方峰峦起伏，云烟弥漫。万籁有声，绝无人迹。顾长生这家伙，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死到哪里去了！耳边又传来老人&ldo;呼哧呼哧&rdo;的喘息声，似乎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断了气。&ldo;子周，你留在这儿，看好行李，等着顾长生。我和子归把他们送上大道，天黑之前肯定回来。&rdo;想一想，又道：&ldo;他回来后，你俩往卸妆台迎我们吧。&rdo;临走，再补一句：&ldo;他回来前，你千万不要乱走，就在这儿等着。&rdo;男孩儿重重点头：&ldo;大哥，你们小心些。&rdo;年轻人千恩万谢，一边走一边自我介绍：&ldo;我叫卫枢。宜城人氏。&rdo;指指背着老人的年长男子，&ldo;那是我大哥卫梁。&rdo;另外一个五十来岁的，是卫家长随。三名女子，乃是卫枢的嫂嫂、侄女和丫环。&ldo;宜城靠近江边，六月西戎兵就进城了罢？怎么几位现在才到这儿？&rdo;&ldo;唉，老爷子不肯远离乡土，我们只好回乡下庄园躲躲。本来黑蛮子兵就在江边待着，一直没什么动静。谁知九月里突然往南打来……急急忙忙逃出来，半路车子坏了，家仆也都散了，最后就剩了这么几个人……&rdo;卫枢语声黯然。子释心想：&ldo;原来是大地主。&rdo;卫老爷子喘得厉害，时不时要停下来替他顺顺气。直到午后，才走到卸妆台下。子释看看天色，有点担忧：照这个速度，天黑前很难赶回去。但愿顾长生和子周能及时迎上来。一行人略加休息，起身准备继续前进。突然一声唿哨，几个人提着刀从山路转弯处绕出来，拦住了去路。众人大惊失色，后退几步，聚拢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