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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音一落,霍砚长臂伸出,径直将她拦腰抱起。

  白菀被吓了一跳,双臂反射性紧紧抱着他的肩。

  霍砚抱着她在一旁太师椅上坐下,一手抬她的腿,另一手径直去撩她的裙摆。

  白菀脸一红,顾不上气恼,慌忙的用手去挡,咬着牙道:“青天白日,掌印这是要做什么?”

  霍砚拨开她的手,凤眼一挑,墨色的眼瞳中笑意荡漾,低沉着声道:“娘娘想什么呢?咱家是来瞧瞧,娘娘可有伤着。”

  他这话一出,倒成白菀满脑子荒唐了。

  白菀只觉得一股热气往上涌,脸颊一阵阵烫,听出他话音里也带着笑,羞愤往脑子里冲,一时连挣扎也忘了。

  霍砚凝视着她的脸,最近她惯爱皱眉。

  长指落在她眉心,抚平那一点褶皱:“让咱家瞧瞧?”

  听他这么问,白菀心下羞恼更甚,面上便控制不住的红,腿被他制住动弹不得,就用手去推:“不行。”

  钳制一个白菀,対霍砚来说轻而易举,三两下拨开她推拒的手,另一只手朝她裙底探:“羞什么,该看的看过了,该尝的也尝过了。”

  掀开衣摆,瞧见那红肿糜艳的伤,他眼神骤暗。

  霍砚抬眼看她:“娘娘不让咱家看,是打算让谁看?”

  他眼瞳幽幽,隐有血色涌动,白菀看得心里生惧,又不敢真的躲,只怕霍砚又癫。

  轻咬着唇别开眼,脸颊红得滴血,声音细若蚊吟:“总会好的。”

  霍砚松开她的手,也不管她慌忙的捞裙摆遮着,变戏法似的取出个圆盒子,指腹沾了药膏又去抓她的腿。

  知是躲不掉,白菀也不躲了,逃避似的以双手遮面。

  那药膏带着凉意,抹上火辣辣的伤处顿觉一阵舒爽,但那伤处毕竟脆弱,白菀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挨不住了便用额头抵着霍砚的肩,手也不捂脸了,改为紧紧攥着他的衣袍。

  一次药上罢,白菀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香汗淋漓,歪在霍砚怀里红着脸轻喘。

  他的肩上氤氲着两团水渍,那是她憋不住时沁出来的泪。

  霍砚用帕子抹去指上的药汁,捻了捻她没戴耳铛的耳垂:“娘娘方才在气什么?”

  白菀只当他明知故问,别开脸躲开他的手。

  早知道他是个假太监,她也不至于绕那么大个圈子。

  霍砚垂头啃上她的耳尖,音色缱绻慵懒:“咱家也是头一回,娘娘也没吃亏。”

  他知她抵抗不了他这一把嗓,一如她明明有耳洞,却突然不爱戴耳铛。

  *

  还有个把月便是岁,阖宫上下也开始忙起来,大楚帝登基,四周邻国会派使臣来朝贺。

  清桐将白菀查阅校対过的账簿分门别类的叠好,以便于稍后六尚局来取。

  “也不知步离怎么样了?”她呆呆的望着窗外,鹅毛似的大雪在凛冽的寒风中打转,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如今这天寒地冻,不知有没有去处。”

  听清桐提起这个人,白菀执的手微顿,敛眉半响,说了句:“他的病好了,有手有脚,年纪轻轻,总不会饿死的。”

  一年多前的上元节,白菀领着宁国公府几个孩子一同出门逛灯会。

  恰遇一群手拿刀棍,满脸横肉的打手,沿街追撵着一个浑身鲜血淋漓,蓬头垢面的男子,白菀避之不及,那人一头栽倒在她脚边,扯着她的裙摆只说了两个字“救我”。

  因冲撞了府中娇客,宁国公府的下人出面与追撵过来的打手交涉,随后才得知,这人是南风馆的小倌,宁死不肯接客,今日又打伤客人逃出来,他们便是奉命将他抓回去的。

  白菀见他可怜,满身旧伤叠着伤,看来也确实是个宁死不屈的,让他们带回南风馆兴许也只得一个死字。

  思来想去,便让小厮出面,以五百两的价格将他买了下来。

  抬回去洗刷干净,白菀才知道难怪买他时,南风馆要价五百两,这人生得一双罕见的蓝瞳,浓眉大眼,面容竣气硬朗,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可还不等白菀让他自行离去,那人突然面色潮红,涕泗横流,倒地浑身抽搐,双手在身上疯狂抓挠,俊朗的面容也变得狰狞可怖。

  柳氏吓了一跳,宁国公险些直接将他丢出门去,白菀只得又请来郎中,那郎中摇头叹气,只说此人深中“乌香”之毒。

  乌香,也叫阿芙蓉,花开色泽艳丽,用药成瘾难戒,无药可治。

  白菀问郎中可有法子,郎中摇头叹息道:“熬吧,熬过去,忍过去,就好了。”

  说话间,那人已经醒了,铁钳似的手抓着白菀,幽蓝色的眼瞳死死望着她,这回吐出来四个字:“求你,救我。”

  那双如蔚蓝色天穹般通透的漂亮眼眸里,情绪交杂,屈辱,仇恨,以及生的渴望。

  白菀在东院专门僻了处院子,每当药瘾作时,就禀造郎中的法子,用铁链将他牢牢锁住,任他哭嚎哀求。

  难耐至极时,白菀曾亲眼看他以头抢地,撞得头破血流也不罢休,甚至试图咬舌自尽,只为摆脱那如同附骨之疽的折磨。

  白菀曾问他名字,他也只说不记得。

  他的臂膀之上有一大片白狼刺青,而狼,是辽国的图腾,结合他那双几乎昭示着他身份的眼瞳,白菀便给他取名叫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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