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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酒杯重递到唇边，轻啜一口。酒红色酒液浓郁醇厚，在杯壁轻晃碰撞。

  “不记得。”

  像随口的三个字，没有任何实质含义，不值得她多一分注意。

  -

  阵雨还未停，云层阴沉沉地不透光，瞧不出是几点光景，青灰天色与热闹婚宴界限分明。

  雨水从檐边结成串，滴滴沥沥往下掉，6问君停在廊下，看着雨幕皱了皱眉。

  她提前离场，忘记司机去送邱杨，正在赶来的路上，三五分钟就到。

  6问君懒得再进去，站在台阶上点了支烟。

  细细的女士香烟夹在指间，星火闪烁。

  她站得太靠外，雨水斜扫进来，打湿裙边鞋尖，打湿眉头额，打湿手里的烟。

  咔哒——

  身后打火机声响，本该携娘敬酒的闻书景走到她身旁，点上烟一起望着这场突然而至的大雨。

  烟雾朝雨里飘，转瞬便被打散。闻书景的声音夹在沥沥雨声中：“见到旧情人了？”

  婚礼应酬宾客是件辛苦差事，他应当已经喝了不少，但对闻大少来说这点酒微不足道，领结扯开些许，躲出来抽烟，还有多余心思看她热闹。

  “这就要走，怎么不跟人叙叙旧。”

  6问君视线落在雨中，拿他当空气。

  闻书景说什么，都不过她的耳。

  “不说话，是在心里恼我？”静默片刻，闻书景掸了掸烟灰，“你们俩当年的事，我有一定责任。不过你们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怪不到我身上。”

  6问君这才出声，嗓音好似被雨冲洗，淡得很：“那么久远的事，你不说我都忘了。”

  “忘了？”她不露表情，闻书景却像看穿什么，笑得不甚走心，“你这么多年不蓄长，不就是为了他。”

  “见过自作多情，没见过替别人自作多情的。”

  “真不是为了他？”

  不搭理。神色里一点变动都窥不见。

  往前眺望黯淡雨幕，睫毛挂上细碎水珠，眨一下，又掉了。

  闻书景笑笑：“行。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他掐了烟回去，6问君站在原处。

  不知过了多久，倾斜雨丝被挡去，黑伞罩在头顶，余光一只执伞的手。

  6问君偏头，穿马甲的年轻侍应冲她赧然微笑，伞柄往前递：“6小姐，一位先生让我给您送的。”

  6问君只看一眼，眉眼雨水般清冷，香烟火光已经灭在潮湿的水汽中。

  她丢掉烟，高跟鞋步下台阶。

  黑色奥迪驶入，a8L铮亮车身割断雨幕，打弯侧停在台阶下。

  侍应撑伞送她到车前，为她打开车门，6问君上车，关门。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