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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的天泼墨一样的黑,浴室里的窗户看不到外面的一点光亮。
外面又刮起了风,吹得院子里的植物四仰八歪,到处都是凌乱。
明明窗户密封的严实,却好像有风吹了过来。
温热的水洗去了泥土的味道,海风倏然卷过,吹散开荔枝,成熟的快要溃烂的果子发酵成了酒精,凛冽的扑在了盛景郁的鼻间。
唇瓣上的疼痛还清晰如初,盛景郁的视线里装着鹿昭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那眸子看上去沉沉的,灯光落在上面照不透里面的情绪,显得格外压抑,就连空气里的味道也都是压抑的。
湛蓝清澈的水荡起一层层涟漪,浴室里安静的就像是沉入了海底。
恍然间像是有一头鲸鱼游过了盛景郁的身边,硕大的身躯在深海中发出穿透性极强的声音,长长的,又悲伤的。
每次接吻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盛景郁不知道鹿昭问这个问题是为什么,但她清楚的知道这不是暧昧的调情。
她那咬在自己唇上的动作是真实的抵抗,琥珀色的眸子压抑又倔强,好像在挣扎回避着不想要印证什么事情似的。
盛景郁想她是应该给鹿昭一个答案的。
可欲望逞一时欢好,让人只看得到眼前的肆意,就如坠入海中,越是沉沦,越是看不到海面上清晰的太阳。
盛景郁向来对自己清醒,可唯独这件事例外。
她笼统的将接吻定义为信息素吸引,心里却也明白她不是这样一个会被氛围情绪所左右的人,在这之外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可那个原因是什么呢?
让她只是因为鹿昭的一个眼神就愿意倾身安慰,无法克制的破戒。
讲清楚太难。
问题迟迟没有得到回答,鹿昭捧着盛景郁脸的手也慢慢有些累了。
她就这样看着那枚被自己咬破唇瓣,苍白中绽放出红色分外刺眼,竟让她有几分心疼。
却又恨恨。
盛景郁不知道怎么讲清的停顿在鹿昭眼里成了回答不上来的心虚。
她是真的带着目的才吻的自己。
她是冲着自己的信息素来的。
两股不同的火在身体里燃烧着,易感期同高烧同期来临,搅得鹿昭整个人都不是自己。
她的脑袋只勉强记住了自己刚刚得出的那个判断,捧着盛景郁脸的双手倏然划了下去。
这些年来,从来都没有过什么侥幸发生在她身上,觉得自己被利用了比相信盛景郁不是这样的来的更快。
一种巨大的悲伤被敏感的神经放大,像是一道魔咒紧紧的箍在了鹿昭的头上。
她头疼欲裂,而偏执则随着每一道裂缝钻了出来。
盛景郁没有防备的,骤然被鹿昭压下了脖颈。
唇是撞过来的,海风卷在温软的潮湿下,轻轻一顶就打开了那本就没有关严的齿关。
一
池的热水烘得周围空气滚烫,沸沸扬扬的全都落在了盛景郁的唇上。
鹿昭的吻来的很凶,像是冲入城池肆意敛财的劫匪,裹过舌尖的力度毫不收敛。
提子一颗一颗的发着颤抖,青涩的果实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盛景郁从来都没有被这样掠夺过,找不到落点的手探寻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落在了浴缸边缘,没有拨开壳子的荔枝滚得人舌尖生疼,伤口也在泛着疼意,过去常为掠夺的海风在此时成了安抚她的慰问剂。
明明是这样猝不及防的独断专横,可凌冽的凉意却意外的压下了周围愈发高涨的热意。
那风就这样一层一层的朝盛景郁裹过来,像是鹿昭在失控中还留给她的温情,令她的暴戾再如何过火,都不至于将她碰碎。
海风与提子交织在一起,凛冽的酒意麻痹过每个人的神经。
扣在脖颈后方的手逐渐向上抬起,修长的手指穿过长发,拂住了盛景郁的头颅。
鹿昭就这样于混沌的思绪不全中,封住了盛景郁所有可能离开她的退路,每一下吻都在掠夺盛景郁的氧气。
她近乎偏执的,要盛景郁留在她身边。
而盛景郁也没想反抗,潮湿的热意叠在她的后背沁出一层汗意。
海风包裹着她,舌尖勾着被推进来的荔枝果肉,于暴戾中沉溺。
而沉溺与濒死有时候只差一线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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