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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簡點了點頭:「這是其一,若不是官府中有人庇護,六麻子怎會這麼猖狂。其二嘛……我是去打聽打聽薛毅的事。」她托腮打,「只可惜還是讓那六麻子跑了,聽說六麻子是個瘸子,你們倆怎麼兩個瘸子都追不上……」

「你瘋了嗎!」夏驚秋赤紅著雙眼,怒斥著打斷了婁簡的絮叨,「拿你自己的性命去賭!」他指著屋外,「若是今日我們二人尋不到你,你就沒命了,你在哪條河裡餵魚都不知道。」

「這不是有二五在。」婁簡抱起躺在腳邊的二五,「它能順著我的味找來。」

「為了那一百兩銀子,你連命都不要了。錢就這般重要?」夏驚秋不依不饒,指向許一旬,「還有你,你也由著她胡鬧!」

「阿簡說行,一定就行。你發那麼大的火作甚?」

夏驚秋氣得腦袋發漲,他也搞不懂,為什麼自己發那麼大的火:「一個兩個,都瘋了。」

「至少,不是一無所獲。」婁簡靠在憑几上,「我原先以為,薛毅的死和六麻子也有關係,但眼下來看,我有了的想法?」

夏驚秋蹙眉凝視。

「或許,我們漏了一個人,薛毅的第一任妻子,梁小小。薛毅案的卷宗在那兒?」

夏驚秋指著一旁的書架,婁簡一瘸一拐地走向書架。

「薛毅案的卷宗有什麼好看的,夏驚秋不是已然查清死因了嗎?」許一旬問。

案几上燭火跳動,明滅不清。婁簡拿來剪子,挑起捲曲焦黃的燈芯,屋內瞬間亮堂了不少。

「你別亂動,那是我剛整理好的歷年卷宗。」夏驚秋道。

婁簡嘲笑道:「整理這些東西,花了小郎君好大的功夫了吧。」她調侃,「夏小郎君該不會是被人穿了小鞋了吧?」

夏驚秋居高臨下地瞥了婁簡一眼,雖未言,已明了。

「往年卷宗里,你可有瞧出什麼名堂?」

「大多是偷盜、鬥毆吵架傷人之類的小事,兇案也有,但不多。」夏驚秋雙手抱胸,「你問這個幹什麼?」

「不知死者是何人的懸案可有?」

「這般說起來……」夏驚秋拿來梯子向上爬了幾節,拿來卷宗遞給婁簡,「大概七八年前的確有一起懸案,死者是一名女子。被人發現在城外的一座破廟裡,那兒人煙稀少,找到的時候已經爛得不成樣子了。」

婁簡大致閱完了卷宗,她回憶著暗牢里那些人的話:「許一旬差不多同我說了一遍今日你問話的事,我知道你懷疑喬倩殺人。」

「可薛毅死的時候,喬倩在六麻子的宅子裡。」

「是,也不是。」

「盡說這些玄乎的話。」夏驚秋不屑道。

「薛毅死的時候,喬倩在六麻子那兒是不假。不過,殺人的事未必和喬倩無關。」

「你是說她雇兇殺人?」夏驚秋搖了搖頭,「不對,她哪裡來的錢財雇凶?」

「不一定非得是雇兇殺人。」

「你什麼意思?」夏驚秋打量著婁簡手裡的卷宗問。

「不知可否麻煩夏小郎君一件事?」婁簡把卷宗塞進夏驚秋手裡,「麻煩千目閣的弟兄們去查一查這個梁小小的生平,還有生前都與何人交往過?」

夏驚秋瞪圓了眼睛:「你是說破廟裡的女屍,可能是梁小小。」

「對,既然我們在賭坊查不到任何關於薛毅之死的線索,不如換個思路。我懷疑,梁小小不是跟人跑了,而是被薛毅殺了,如果這般推演,那殺害薛毅的人,或許和梁小小有關。」

第二十章報復

千目閣第二日便傳來消息。

梁小小是岑州本地人。十八歲嫁給了薛毅,夫妻二人婚後不到半年,便生出嫌隙。千目閣證實,梁小小年幼時摔斷過右腿,那具卷宗上的無名女屍,恰好,也斷過腿。

眼下,梁小小的耶娘均已身故,家中並無兄弟姐妹。唯獨一人嫌疑最大:梁小小的左撇子閨中密友:徐雯。

此人來頭成迷。千目閣的弟兄只知她是十幾年前就來了岑州,原先做些荷擔走街,賣賣脂粉花飾的小生意,沒過多久就嫁人了。婚後無子,但夫妻二人感情甚好,為人和善也沒於人爭吵過,更沒人見過她使過功夫。可要再仔細查下去,徐雯這人的過去就像一張白紙。

夏驚秋不禁懷疑,怕是連徐雯這個身份都是假的。

「阿簡,你確定嗎?」許一旬翻看著卷宗問,「薛毅的死和徐雯有關?」

婁簡買了兩扇排骨,正在院中舉著肉刀,瞄準肋骨的間隙,猛地砍下,碎裂的骨肉像乾柴迸發出的星火,濺得到處都是,婁簡抹去臉上的血跡:「八成是,不過眼下還差點東西沒想明白。」

「徐雯半年前也成了寡婦。經查,案發當日,徐雯正在畢節縣進貨,她夫君金成安與好友方年在家喝酒,因發生齟齬,方年殺害金成安,並分屍……十八塊!屍切口凌亂,至今還有數塊屍體骨未曾找到。人證物證俱全,但兇犯方年至今不肯認罪,現關押於州獄死牢,秋後處斬。」說完,許一旬把卷宗頂在了腦袋上。

砧板被敲得發出悶響來,二五上前叼起地上的碎肉就跑,站在角落裡用前爪踩著筋膜,撕下一塊肉來。

許一旬眼睛都快掉出來了,他摸了摸脖子:「太可怕了。不過這案子判的挺清楚的,我著實瞧不出有什麼問題,這又與徐雯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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