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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轻轻吻住和四的唇，轻轻摩挲，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疼惜。

  和四不是第一次和这货接吻，吻就吻吧，可这次姓6的好像攒足了十二万分的耐心，黏黏腻腻地亲了半天，舌头都得寸进尺地挤了进来，搅和了半天都没罢休。

  他被亲得有些腻歪，又有些舒服，舒服得都快睡了过去，直到一阵突然而来的心悸将他从6铮鸣腻死人不偿命的温柔里给扯回神了。

  他一手按着左胸口，一手无力地试着推开6铮鸣，一边喘着气道：“等等，你……”

  6铮鸣一瞬间清醒了过来，脸色一变，一个翻身下了床：“我去给你叫大夫！”

  和四脸色难看地抓住了他，匀了一会气才道：“不用，去桌脚底下把那本破书拿来。”

  大约是看和四实在可怜，打他“病”了以后，破书便悄无声息地一直在桌脚下躺尸，直到今日眼见着他和6铮鸣即将生点不太和谐的男男关系时，它死灰复燃居然又开始兴奋作浪了。

  和四一时间不知道是庆幸自己从6铮鸣“魔爪”下逃过一劫，还是有些惋惜，品品……两者皆有？

  6铮鸣脸色比和四没好看上多少，奈何和四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只得暂时妥协道：“你先松手，我替你去拿。”

  破书在桌脚下待了多日，早盖了几层灰，6铮鸣掸了几遍，下意识递给了和四。递到一半，和四没接，他才反应过来，这人现在是看不见了……

  和四显然也反应了过来，他露出一脸困惑。上次6铮鸣也翻过这破书，全是白页，一个字都没瞅见。如今……

  他想了想，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考量对6铮鸣道：“你翻翻，是不是一页有任……字出现了。”

  他这话说得不明不白，6铮鸣看了他一眼，随手翻开书。

  上一次见此书时，书里全是一片空白，6铮鸣还当是和四与他逗乐，可这一次……

  在翻过前几页白页后，6铮鸣的手猛地一顿，蹙眉念道：“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和四心头猛地一抽，陡然间浓浓地不祥笼罩了他的全身，低声问：“然后呢？”

  一般来说，破书安排他做某件事时先会装装样子文艺一下，然后才交代他做一些丧尽天良，令人指之事。

  比如让他去找死对头锦衣卫借钱，又比如在他和姓6的完全不熟的情况下给他洗手做汤羹。

  可这一次，6铮鸣来回翻了两遍，摇头道：“没了。”

  没了？

  和四愣了好一会，才醒过神。

  6铮鸣双眸幽深地看着手上破破烂烂的书册，又看了一眼和四：“你不要想太多，如今北疆战事才大捷，宁王的伤势也在康复，北蛮的铁骑越不过长城和山海关。即便越过……”

  和四一直不灵光的耳朵在此刻却是灵敏无比，他没有表情地看向6铮鸣：“即便越过，我区区一个太监，也挡不了那万千铁蹄是吗？”

  6铮鸣眸光一暗：“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你就是这个意思，你也不要多想，你说的是实话，我不至于无理取闹到这地步。”和四慢慢地说，他拢了拢方才意乱情迷时散开的衣襟，遮住那大片白皙肌肤和刺眼的黯淡凤凰，“我和你都是这世道里的一粒沙尘，今天我是坐在这提督位子上才能趾高气扬地号施令，他日我一从位子上下来，没准混得连街上的平头百姓都不如。可姓……铮鸣啊，我这辈子已经惨淡了小半生了，我也是个男人，后头这半辈子也总想冒出点火花，亮一亮，才不叫落得遗憾。”

  他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的叫6铮鸣，6铮鸣却没有半点高兴，他从和四话中听不到半点生机和希冀，只有一种行将就木的黯然。

  6铮鸣闭了闭眼，努力压下满心的不安和酸楚，再睁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和四“看”着他，慢慢露出笑容，他摸索着凑过去，主动亲了亲6铮鸣，他本想亲6铮鸣嘴的，可是摸不准，亲到了他的脸颊。

  男人的脸粗糙得很，处处都是风霜留下的痕迹，还有一些细小的伤痕。

  和四嘴唇摸索着那些伤痕，觉得很有男人味，不像那些静心养着的王孙公子那么娘们唧唧的，嘴唇贴着6铮鸣脸颊道：“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淮州了。”

  这个答案在6铮鸣意料之中，可接下来的话却是完全让他惊讶了。

  和四无比冷静道：“你留在京中帮着那小混蛋，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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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啦！~~~

  第78章针锋交错

  二月二，龙角星从高空缓缓落下，正之后的第一道春雷将整个燕京从好梦中砰然炸醒。

  一辆青壁小车哒哒地从条宽巷里晃了出来，这条巷子里住的全是燕京里的显赫人物，不是王孙那就是老。可这辆马车却低调得近乎简陋，若是被人瞅见了，免不得要猜测车里坐的是哪个权贵人家的穷亲戚。

  寒凉的春雨洋洋洒洒从天而降，将残留的年味冲刷得一干二净。街角地面爆仗的残屑混着雨水，迅渗入泥土里，散出一种刺鼻的硝烟味。

  蒙蒙烟雨，将庄重古朴的燕京笼罩出几分风流江南的味道。但燕京终归是燕京，几分烟雨兴许能罩住它的肃穆，却笼不住搅动在其中的风云潮波，也拦不住睡眼惺忪去上朝们的百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