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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意在心底缓缓铺开，林语按下开门的按钮。&1dquo;我知道了，快进来吧。”

  林语在二楼花了点时间整理衣服，等他下楼去客厅的时候，洛古已经和少年一起坐在了钢琴旁边。

  周末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室内，他看见洛古的半边身体沐浴在阳光里，像是卢浮宫壁画上受圣光悯惜的神子。

  几乎是在他出现的同时，洛古转过身子站起，向林语微微颔，介绍道：&1dquo;这是我舅家的孩子，路安泽。”紧接着又向少年介绍：&1dquo;这位是海都科研院的林语博士。”

  路安泽眼前一亮：&1dquo;大哥，这就是我姐天天念叨的那位林语博士吗？”

  洛古说：&1dquo;对。”

  看见林语露出意外的表情，洛古解释着：&1dquo;他姐姐路安琪和我同岁，是智能科学方向的学生，今年准备读研。”

  林语了然。国内同一个学科方向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他林语的名字。路安琪既然是学智能科学的，认识他也不稀奇。

  &1dquo;今天打扰你休息了。”洛古说。

  林语摇摇头，走过来倚着沙边站着：&1dquo;你们继续，我做听众。”

  这话说完，只见路安泽双手收紧放在膝上：&1dquo;大哥，我紧张。”

  洛古轻笑一声：&1dquo;这里又没有外人，回头上了考场，你还不得手抖。”

  路安泽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洛古，又看了一眼林语，搓搓双手，摆好了演奏的姿势。

  洛古单手撑着下巴：&1dquo;那我们按顺序来，先是基础，降f小调的音阶、减七属七和弦。”

  路安泽稳稳地弹奏了音阶和相应的和弦，随后洛古又挑了几个大小调的音阶实验，都没难住路安泽。

  洛古还算满意地点点头，说：&1dquo;初试曲目是什么？”

  &1dquo;肖邦练习曲作品1o号第3，贝多芬降e大调奏鸣曲第一乐章。”

  &1dquo;开始吧。”

  路安泽闭眸沉思片刻，起手按下第一串音符。

  靠在沙边上的林语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这个起手太抓人了，音波律动地很轻盈流畅，偏偏还藏着无尽的爆力。很少有人能把练习曲弹地这么好听。

  路安泽很快便沉浸在乐曲中，他的身体随着曲子的节奏前后起伏，指间音符跳跃，强弱交替，在三角钢琴圆润按键的衬托下，琴音如同林间幽泉一波波涌出。

  林语将视线移到洛古身上。

  洛古听得很认真，眼睛半眯着，手指在大腿上轻轻打拍子。

  林语不由得看得出了神。

  三年前宴会上一瞥惊鸿，他便再没能忘记。

  他觉得洛古就是为音乐而生的精灵。

  多少次他在电视舞台上看见洛古，脑海中却反复回想着三年前宴会大厅角落开着的白蔷薇，和灯光下洛古的指尖微光。

  猝不及防地，林语瞧见洛古的动作顿住。

  他撞上洛古回的目光。

  林语轻咳一声，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看——真糟糕，刚刚他看洛古看得太入神，被现了。

  洛古只是笑了笑，朝他做了个&1dquo;过来”的手势。

  林语不明所以，径直走过去俯下身子。

  洛古很轻很轻地说：&1dquo;你觉得安泽弹得怎么样？”

  林语比了个大拇指：&1dquo;特别棒。”

  洛古放缓了声音在林语耳边说：&1dquo;你随便点一，肖邦的曲子我熟得很，都能倒着弹。”紧接着洛古补充道：&1dquo;我也想要表扬。”

  林语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洛古这话说得，怎么还有点撒娇的意思？

  受宠若惊。

  林语脱口而出：&1dquo;随便哪一，你弹得都好听。”

  洛古拉过林语的手，在他的掌心上写写划划。

  像是轻柔的羽毛抚摸心脏，林语忍耐着掌心的痒，努力辨认洛古在写什么。

  &1dquo;c&he11ip;&he11ip;升号？”林语有些疑惑，&1dquo;c#？这是计算机编程语言啊。”

  洛古差点笑出声，推着他的手说：&1dquo;升号在前面，这叫升c小调。”

  琴声戛然而止，两人反应过来，同时将视线投向路安泽。

  小孩子单手按着键盘，有些不开心地鼓起嘴巴：&1dquo;大哥，你们在干什么？有没有听我弹琴啊。”

  洛古收起笑，语气认真许多：&1dquo;从第四小节开始你对度的把控就有些失误，后面更是越弹越快，这不是一支以度取胜的练习曲，肖邦的音乐要强调情感和叙事感。你可以试着改变力度强弱来区分不同小节的表达方式，比如第十四到第十六那几节。”

  路安泽立刻试着在琴键上弹了中间的八小节，脸上露出愉快的表情：&1dquo;哥你说得对，这样确实表现力更强。”

  &1dquo;你的基本功很扎实，需要改进的就是乐曲理解和情感表达，上面说的是我的想法，你去考试的时候要把你自己的理解加进去。”洛古说，&1dquo;每个人对音乐的感知都是不同的。”

  路安泽点点头，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歪了歪脑袋：&1dquo;对了大哥，我记得你说你这边家里有个很漂亮的小提琴模型，能拿给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