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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丧子之痛要经历几次（第1页）

“参见王爷，小侯爷有礼。”敬先庙的方丈过来行礼，在大殿门前的圆柱旁，两个人已经站了有些时候了。

萧景年微微颔道：“见过方丈大师。”

“殿下与侯爷前来，不知所为何事？”方丈盘着佛珠，缓缓问道。

“嗯……”萧景年望望殿里，不知道江初瑜为什么而来。还有郑元心，他都告诉这个女人不要轻举妄动了，他刚打压了皇后，礼部要是再出问题，很容易让人怀疑到他。

6鸣泽指指殿里道：“王爷是陪王妃来的。”

“那便是为了未出世的世子。”方丈双手合十，念着佛号，“阿弥陀佛，江大人已经来此为世子祈愿，王妃和王爷也亲自前来，世子泉下有知，也可释怀，早登极乐。”

萧景年也双手合十，见过礼。心中却满是疑惑，江左川怎么会到这里为孩子祈福？还有郑元心，明明江左川不知道她来了。

“原来是为了孩子，”6鸣泽颇为伤怀，望着殿里的三个人，对萧景年气愤道，“王妃嫂嫂身体未愈，还漏液前来，你居然还打算娶侧妃！”

“我没有！”萧景年低声辩解，被6鸣泽拉着进了殿。

6鸣泽把他拉到江初瑜旁边，“快啊，你得一起啊。”

萧景年站着，看江初瑜双手合十，跪着佛前，心无旁骛不被打扰的模样。他不情愿地跪下，也双手合十，望望面前金光闪闪的佛像，庄严高大的神明，俯瞰着跪在他脚下的信徒。

江初瑜在求什么？

肯定不是孩子，她到底为什么来这儿？

“咳咳……”一阵风吹过，江初瑜咳嗽了起来。

江左川道：“小妹，你回去吧，孩子知道你的心意了，不会再怪你了。”

“兄长知道吗，我梦见他哭，在梦里叫我母妃，哭着问我为什么不要他了？”江初瑜眼中含泪，她转转身，不是望着江左川，却是看着郑元心，“他还那么小，甚至我都没来得及看他一眼，没抱抱他，没听他叫一声母妃。”

她一边说，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都洒在了佛前。

“王妃娘娘节哀。”郑元心一直被她盯着，只能开口劝道。

“节哀，嫂嫂说我该如何节哀？”江初瑜就任由眼泪往下流，“嫂嫂如何懂我的感受，那本是一个小生命，他本来也能哭能笑，能骑马能习字，能追着我喊我母妃……”

江初瑜擦擦眼泪，声音喑哑，“我比不得嫂嫂好福气，嫁给兄长，平安度日。午夜梦回，我就在想，如果我不是嫁进王府，我的孩子是不是不会遭人算计，是不是也能平安长大？”

“好了王妃，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萧景年听着这话觉得刺耳，他上前扶着她。

“王爷如何说出这种话，还会有孩子，还会有孩子？”江初瑜红着眼眶看向他，嘴唇颤抖，似乎带着无奈地讥笑，“王爷如何保证，即便再有孩子不会遭人算计，能顺顺遂遂平安成人？”

萧景年沉默着，他自己有更切身的经历，活下来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旁边就是万劫不复的陷阱。

江初瑜好像早就心灰意冷，“王爷说，臣妾还要经历多少次丧子之痛？”

“小妹……”江左川安慰道，“王爷心中也十分哀痛，你……还是好生将身体养好，现在……实在不宜哀伤过度。”

“兄长……为什么父亲要让我嫁进王府，为什么不能替我选一个像兄长一样的人做夫君。”

江初瑜哽咽着，一下子扑到他肩上，泣不成声地哭诉，“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嫂嫂吗，每当看到兄长和嫂嫂成双出入，我有多羡慕吗？皇家薄情，帝王寡性，这样的道理，父亲不懂吗，为何要让我进那火坑，处处小心，时时谨慎，一不小心，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若是嫂嫂有孕，兄长如何舍得她受委屈，如何会让人算计她，又如何会像我一般要承受这样的哀痛……早知道孩子保不住，到不如没有，省得我满心欢喜地期待时被生生地夺走当母亲的资格……”

“好了好了……”江左川小心地、柔声地安抚着妹妹。他颇是无奈地看向萧景年，“王爷恕罪，小妹是哀痛过度，才会这般失礼，有冲撞王爷的地方，还望王爷多多见谅。”

“是本王没照顾好她。”萧景年想抬手抚抚她的肩膀，但终究没有伸出手来。江初瑜的话没有一句是对他说的，但没有一句不是说给他听的。

她不是不愿意做他的王妃，她只是不愿意陷入算计与斗争，每天提心吊胆地生活罢了。

“娘娘莫要哀痛，还是早些回去，身体重要。”郑元心劝道。

但江初瑜好像没听到一样，眼泪无声地往下流，嗓子早就嘶哑，她抱着江左川不撒手，母家能不能一直给她依靠，让她受了委屈的时候可以找个地方宣泄。

“洗桐，送王妃回宫吧。”萧景年看不下去了。

洗桐听命，上前把她拉开，“娘娘，娘娘……”她扶着江初瑜，在佛祖看着的地方，她们演这了这出戏。现在华丽落幕，江初瑜希望佛祖不要怪她，她也是无计可施。

“如果这样，郑元心还是一门心思要往火坑里跳，我也没有办法了。”江初瑜喑哑着声音，在凉风中往修远殿走去。

她们到的时候，江左川已经现了乔装的郑元心。兄长给她打掩护，她又能怎么揭穿她呢？

“唉！”洗桐重重地叹了口气，“可是江童鞋，那是你的心里话不是吗？你还是喜欢男二的人设。”

“我兄长那样的人，有几个女孩不喜欢，只有郑元心这种傻缺女主才不喜欢。”江初瑜眼睛有些痛，这几天她好像流了几年都没有流的眼泪。

江初瑜抬抬头，望着满天的繁星，她好像很久很久没有抬头看过天空了，记忆中城市的天空，星光隐匿在霓虹中，灯光比星星还亮。可眼前的行宫里，她身边只有一盏红纸灯笼照亮前方黑暗的宫墙。

“你说，我如果那天没有去阳台收衣服，是不是现在也不用和萧景年纠缠了。”

“唉，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