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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晓香说着说着，耐不住困倦，睡着了过去。

  王氏正听得兴起，本还欲听李晓香继续说，刚侧过脑袋就听见李晓香的鼾声。她只得无奈地一笑，替女儿盖上被子。

  这一夜，李晓香睡得畅快，金三顺却是一夜未眠。

  &1dquo;你说什么！够得上贡米的竟然涨到这个价格？”

  金三顺看着总号的掌柜，一副吃了苍蝇屎的表情。

  &1dquo;东家，您又不是不知道&he11ip;&he11ip;6家在收贡米，所有米行都盼着自家的上等米被选上之后大赚一，于是纷纷提了价格&he11ip;&he11ip;”

  金三顺吸一口气，&1dquo;这也太离谱了吧？上等米的米价足足涨了三倍！就是6家来收米，也不值这个价格！”

  掌柜为难地答道：&1dquo;可米价就是涨了。而且偏偏普通老百姓吃的米，一文钱都没涨。反而我们要的米&he11ip;&he11ip;”

  一股怒火冲上金三顺的头顶。他抓起桌上的茶杯扔向掌柜。

  &1dquo;八成是你们中有人向外面透露我要买入上等米的消息！”

  &1dquo;东家！东家冤枉啊！此事我谁都未曾提过，就连我夫人孩子也不知晓此事！难道说&he11ip;&he11ip;”

  &1dquo;难道说什么？”

  &1dquo;是&he11ip;&he11ip;楚公子透露出去的？”

  金三顺的心中骤然一凉，随即又打消了这想法。

  &1dquo;胡扯！楚公子将此事说出去对他有何好处？就是我将金家所有身家全部赔进去，都不及楚家的万分之一！”

  &1dquo;就算不是楚公子说出去的，这五百石米该如何是好？买还是不买？”

  &1dquo;自然要买！别说三倍的价格了，就是十倍，我们也必得凑够这五百石！否则，不仅仅是我这个东家&he11ip;&he11ip;若真闹到大理寺去，只怕你们这些一个、二个谁也逃不过！”

  金三顺的心在淌血。三倍的米价逼得他将之前赚来的钱全部都吐了出来。

  早知如此，宁愿花大价钱买来五百石米，也好过以次等米充数，闹出这样的事来，一个不慎满门陪葬。

  掌柜离开张罗买米之事了，而楚家的王掌事又来了。

  金三顺赶紧将王掌事迎进来，好茶奉上，就差没插上三根香将他当神佛拜拜了。

  这个王掌事的架子颇大，不屑地看了眼正奉承自己的金三顺，凉凉地开口道：&1dquo;金老板也不必客气。我家公子既然交代了一定要帮衬着金老板，就定然会尽力而为。”

  说完，王掌事就闭嘴不再说话了。

  金三顺看着王掌事，忽然明白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塞入王掌事的手中。

  王掌事这才清了清嗓子，继续道：&1dquo;我已经与看守6家仓库的掌事商谈了一番。此事极为冒险，若是不小心败露了，对方不但会被6家清退，甚至要与金老板一道被送去大理寺啊！”

  金三顺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1dquo;王掌事放心！在家下就是被人打断了牙齿也会往肚子里咽，绝不会向外透露只字片语！也绝不会连累看守仓库的掌事！”

  王掌事轻哼了一声，朝金三顺伸出三根手指道：&1dquo;那就请金老板准备好这个数吧！”

  &1dquo;三&he11ip;&he11ip;三百两？”

  竟然要这么多？他才刚放血买米，这会儿又要再花费三百两？

  &1dquo;三百两？金老板你这是打叫花子呢！人家给你把米换进去，把那些见不得人的米换出来，金老板以为只是动动手指头的功夫吗？那可是得玩命的！”

  &1dquo;不是三百两&he11ip;&he11ip;那&he11ip;&he11ip;那是三千两？”金三顺睁大了眼睛看着王掌事。

  &1dquo;废话！”

  这两字说完，金三顺差点没晕过去。

  三千两啊！他要赚几年才能赚回来啊！说不定他还得关了两家分号呢！

  &1dquo;金掌柜若是舍不得三千两便罢了。在下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前前后后替金掌柜你跑里跑外的也不过是因为公子的嘱托。”

  王掌事正要离开，金三顺赶紧将他拽住。

  &1dquo;三千两就三千两！敢问王掌事，这钱何时需得备齐？”

  &1dquo;明日！夜长梦多啊，金老板。不要现银，楚氏银楼的银票即可。”

  饶是心脏被戳了几十刀一般，金三顺也只能认了。

  待到王掌事离去了，金三顺的两房小妾又在闹腾。他第一次想提将这两个女人休了，不但耳根清净而且还能省下一大开销！

  第49章

  翌日，李晓香休沐。待到李明义父子离开之后，李晓香起了榻，从江婶那里将晒干之后的檀木碎屑取了回来。

  当她将蒸馏用的陶器组装起来时，王氏与江婶都十分惊讶。江婶还用手指敲了敲陶器的边缘，却猜不透它们到底有怎样的作用。

  李晓香取来提纯之后的酒，模仿楚溪做出了一个简易的酒精灯。将适量檀香木碎屑倒入蒸馏瓶，注入水，盖上盖子，点燃酒精灯。她相信楚溪能成功用它提制广藿香，自己也能制出檀香来。

  随着蒸馏罐中的水沸腾开来，蒸汽顺着陶制导管蔓延而出。李晓香挤压羊皮水囊，冷水沿着羊肠涌入连接蒸馏罐与收集罐之间的通道，降低了导管的温度。

  冷却之后的蒸汽凝结成水，一滴一滴落入收集罐中。李晓香睁大眼睛踮起脚尖，看着收集罐的底部浮起少许微不可见的油状物。

  檀香出油率并不高，所以这才金贵无比。

  她不知道楚溪给她的檀香木碎末树龄多久，但闻着味道她也知道品质优良。

  &1dquo;这油也出得太少了罢&he11ip;&he11ip;”江婶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