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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汤姆说。

  &1dquo;我知道，”爱丽丝说。&1dquo;乔丹，你认为脉冲真的就是脉冲，对吗？任何听到的人&he11ip;&he11ip;他们的硬盘就被清空了。”

  &1dquo;没错，耶！”乔丹说。他很礼貌，没有用&1dquo;咄”这个不文雅的词。

  汤姆很迷惑地看着爱丽丝。只有克雷知道汤姆一点都不呆，他不相信汤姆反应迟钝。

  &1dquo;你有电脑，”爱丽丝说。&1dquo;我看见你那小书房里有一台。”

  &1dquo;是的——”

  &1dquo;你已经装过软件了，对吧？”

  &1dquo;当然，可是——”汤姆打住了，盯着爱丽丝。她也看着他。&1dquo;他们的大脑？你的意思是他们的大脑？”

  &1dquo;你认为大脑是什么？”乔丹说。&1dquo;就是一个又大又旧的硬盘，整个器官就是一条电路。谁也不知道能装多少字节，比如一千兆到1o的古戈尔次方吧。反正是无限字节数。”他把手放在小巧精致的耳朵上。&1dquo;差不多就在那个之间。”

  &1dquo;我不相信，”汤姆小声说，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克雷认为他其实相信这个说法。回过头想想把波士顿弄个底朝天的疯狂大潮，克雷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说法很有说服力。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成百万甚至上亿的人的大脑同时被清空，就像我们用一块强大的磁铁把过时的磁盘给清空一样。

  他突然想起了黑小仙子，拿薄荷色手机的金仙子的朋友。那一刻她叫着：你是谁？出什么事了？她还哭喊着：你是谁？我是谁？然后一遍遍地用手拍自己的额头，还跑到电线杆那儿去撞自己的额头，不止撞了一次，把自己花大价钱矫正的牙齿撞得东倒西歪。

  你是谁？我是谁？

  那不是她的手机。她只是在旁边跟着听了听，没有接收到足够能量的脉冲信号。

  很长时间以来，克雷都在用图画而不是文字来思考。现在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栩栩如生的画面：电脑屏幕上出现了这样的字句：你是谁我是谁你是谁我是谁你是谁我是谁你是谁我是谁。最后在屏幕最下面一行是几个悲惨而不容争辩的大字，如同黑小仙子的命运：

  系统崩溃

  黑小仙子只是一个被部分清空的硬盘？太可怕了，可克雷感觉这就是冷酷的真相。

  &1dquo;我虽然是英文专业出身，年轻的时候也读过不少心理学的东西，”校长告诉他们。&1dquo;我从弗洛伊德读起，当然了，每个人都是从他开始的&he11ip;&he11ip;然后是荣格&he11ip;&he11ip;阿德勒&he11ip;&he11ip;然后围着这个领域转了一大圈。这些有关心理如何工作的形形色色的理论之下其实潜藏着一个伟大的理论：达尔文的进化论。用弗洛伊德的话来说，生存这个意愿是&1squo;本我’这个概念所出的要指令。荣格认为生存意识是由更宏大的血缘意识所激的。我认为他们俩共同的理论前提就是：所有的意识想法、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推断能力都是可以从人类大脑中抹去的，剩下的就是纯粹而恐怖的东西。”

  校长停了一会儿，环顾四周，没有人说话。他似乎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下去。

  &1dquo;尽管从来都没有弗洛伊德或者荣格的追随者站出来说明这一点，但他们也强烈地暗示人类可能拥有某种核心，一种单一的基本承载电波，或者换用乔丹熟悉的词汇吧，叫做无法被抹去的单一编码。”

  &1dquo;pd，”乔丹叫起来。&1dquo;要指令。”

  &1dquo;对，”校长接着说。&1dquo;剖析到这一步，你们会现，我们其实不是智人。我们的核心就是疯狂；要指令的本质就是谋杀。朋友们，达尔文太礼貌而没有明说的一点就是：我们之所以统治整个地球，并不是因为我们是最聪明或者最卑鄙的生物，而是因为我们总是最疯狂的物种，丛林里最心狠手辣的畜生。五天以前脉冲事件所揭示的正是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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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登学院（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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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拒绝相信我们的本质是疯子和凶手，”汤姆说。&1dquo;天哪，如果是这样，那怎么解释帕台农神庙？怎么解释米开朗琪罗的《大卫》？怎么解释月球上那块牌子，上面写着&1squo;我们为全人类的和平而来’？”

  &1dquo;那牌子上还写着理查德·尼克松的名字呢，”阿尔戴冷静地说。&1dquo;他是教友派信徒，但绝不是维护和平的人。麦康特先生——汤姆——我对于指控人类毫无兴。如果我有兴的话，我会指出我们不光有米开朗琪罗们，别忘了萨德侯爵1；说到甘地们，也还要提到艾希曼２们；既有马丁·路德·金们，也有奥萨马·本·拉登们。我们姑且这么说吧：人类之所以能主宰这个星球，得益于两种基本特质：一是智慧，二是一种绝对意愿，去杀死和清除阻碍其前进的任何人或事。”

  1萨德侯爵，18世纪法国贵族，性虐待文学的创始人。

  ２艾希曼，纳粹德国屠杀犹太人的主要刽子手。

  他向前躬了躬身子，明亮的眼睛审视着在座的每一位。

  &1dquo;人类的智慧最终越了人类的杀戮本能，理智最后战胜了人类那最疯狂的原始冲动。这也叫做生存。我想这两者之间最后一次摊牌决斗是在一九六三年的十月，那时的古巴架起了一堆导弹。当然，这是改天再讨论的话题。实际上，在脉冲生之前，我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已经把自己心中的邪恶升华。可是脉冲之后，什么都被清空了，只剩下那红色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