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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特有点不好意思，轻轻地放下了辛西娅。

  &1dquo;安娜，我一点没事儿。”辛西娅说着，摇摇晃晃地在软垫上站不住，刚走了几步就摔倒了，她趁势坐了下来，咯咯地笑个不停。

  &1dquo;我看得出来。”安娜冷冰冰地说。

  &1dquo;你刚才看见了吧，”她说，&1dquo;我把格特摔倒了。说实话，真够刺激的。”

  &1dquo;毫无疑问。不过格特会告诉你，她其实是自己摔倒的，”安娜说，&1dquo;你只不过帮了她一把。”

  &1dquo;是；吗？我想这大概是真的。”辛西娅说。她吃力地站起来，扑通一声又倒在地上，笑得更厉害了。&1dquo;天哪，我刚才被她转得昏天黑地的。”

  安娜来到罗西和波尔身边。&1dquo;你这里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看看。”她对罗西说。

  &1dquo;今天下午我买了一幅画。是为我未来的住处买的，总有一天我会拥有一个自己的房间。”然后，罗西又敬畏地问她道：&1dquo;你觉得怎么样？”

  &1dquo;我不知道&he11ip;&he11ip;咱们拿到亮处看一看。”

  安娜把油画放到了乒乓球台上。罗西一抬头，看到五个，不，七个女人围在画的周围观看。罗宾·圣詹姆斯和康苏洛·德尔加多刚下楼梯，也加入到她们中间来。她们透过辛西娅骨瘦如柴的肩膀往里看。罗西等待着有人打破沉默&he11ip;&he11ip;她敢保证这一定是辛西娅。可是半天役人说话，罗西开始紧张起来。

  &1dquo;这幅画到底怎么样？谁能说两句。”

  &1dquo;这是一幅很奇怪的画。”安娜说。

  &1dquo;完全正确。”辛西娅补充道，&1dquo;它有一种神秘感。我以前见过一幅跟它一样的画。”

  安娜看着罗西。&1dquo;罗西，你为什么要买这幅画？”

  罗西耸了耸肩膀，心里更加紧张起来。&1dquo;说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我好像被这幅画迷住了。”

  安娜的话令她吃了一惊，她确实给了她很大的安慰。安娜点点头，笑着说：&1dquo;我认为，这就是艺术的魅力所在，它不仅仅存在于画中，而且还存在于书籍、小说、雕塑，甚至沙漠城堡之中。艺7忙品的作者好像在对我们说话，它们使我们着迷，事情就是如此。不过话说回来，罗西，你认为这幅画漂亮吗？”

  罗西注视着它，试图用那天在商店里的欣赏方式，感受到那种无声的语言对她所产生的不可抗拒的魅力，使她不再感到寒冷，她的头脑中除了这幅画，不再有任何杂念。她看到身穿玫瑰红古希腊式紧身短裙的金女郎站在小山顶那片没膝深的草地上，她又一次注意到她头上那条直地垂在背后的辫以及右臂上那只金色的臂环。这时她的目光转向山脚下已经毁坏的古希腊神庙和倒塌了的《哦，上帝！》神像。身穿无袖短裙的女人正在注视着它们。

  你怎么能够知道她正在注视着这些雕像？你凭什么会这样认为？你是无法看到她的面孔的！

  你当然看不到。但是除了雕像她还能看什么呢？

  &1dquo;不对，”罗西说，&1dquo;我买它不是因为它漂亮，而是因为它有一种魅力。当时它非常强烈地吸引着我。你们真的以为只有漂亮的画才是好画吗？”

  &1dquo;并非如此。”康苏洛说，&1dquo;想想杰克森·鲍罗克吧，他的东西并不漂亮，但是有一种生命的活力。还有戴安娜·阿伯斯，你觉得她怎么样？”

  &1dquo;她是谁？”辛西娅问。

  &1dquo;是一位摄影师，专门拍摄长胡子的女人以及抽烟的矮女人。”

  &1dquo;哦，”辛西娅使劲想了想，好像想起了什么，她的眼睛突然一亮。&1dquo;我在一次聚餐会上见过一幅画，当时我在吃开胃菜，那是在一个美术馆里，有一个名叫罗伯特·艾泼索普的人，他专门抓取别人的幻想！不骗你们！这可不是在那些骗钱的杂志里做些假画的勾当，那家伙够卖力的，他时工作，以便做好生意。你们想象不到，一个人怎么能够从一把用旧的笤帚把上得到那么多的&he11ip;&he11ip;”

  &1dquo;美泼索普。”安娜冷冰冰地说。

  &1dquo;谁？”&1dquo;他叫美泼索普，不是艾泼索普。”

  &1dquo;哦，对了。大概是叫这个名字。”

  &1dquo;他已经死了。”

  &1dquo;啊，真的？”辛西娅问道，&1dquo;怎么死的？”

  &1dquo;爱滋病。”安娜心不在焉地回答，她仍在看罗西的那幅画。&1dquo;这种病有些地方叫做笤帚把病。”

  格特低沉的声音说：&1dquo;你说你以前见过罗西这幅画，年轻人，你在哪儿见过？那个美术馆里吗？”

  &1dquo;不是，”刚才讨论有关美泼索普的话题时，辛西娅显得很兴奋，现在她的脸颊变成了粉色，嘴角上的酒窝显出了带有防御性的微笑，&1dquo;不是同一个美术馆，但是&he11ip;&he11ip;”

  &1dquo;接着说。”罗西说。

  &1dquo;我父亲是加利福尼亚贝克斯菲尔德的卫理公会牧师，”辛西娅说，&1dquo;我就是从那儿来的。我们住在教区牧师的住所，楼下的那些客厅里挂着各种各样的旧画。有州长，有花儿，还有狗。没人在乎那上面画的是什么，它们挂在墙上，房子里就显得不那么空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