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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做袖箍的話，家裡的活就只能放下。這樣我弟弟妹妹連飯都吃不上，那可不行。」劉璃表示自己不是十幾尺布就能打動的人。

曹亮算是發現了，最開始被他以為是敵特分子的鄉下丫頭，骨子裡滿是小農思想，能占到什麼便宜絕不放過。雖然她的出身和行動證明不是敵特分子，卻與敵特一樣狡猾。

劉璃要是知道曹亮這麼想，一定會告訴他：生意場上有句話，省到就是賺到了解一下？

現在劉璃一本正經的替曹亮著想：「可是曹隊長你已經答應縣紅小隊了，如果任務完不成，你還能不能繼續當公社的紅小隊隊長，就不好說了。不行，我不能讓你為難。」

一直聽兩人說話的李拴柱坐不住了：「劉璃，曹隊長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你，是組織對你的信任。這樣，你替紅小隊做袖箍，也是替組織工作，隊裡一天給你記十個工。」

劉璃不得不把目光轉向面相憨厚的生產隊長，她就說吧，農村人有農村人的智慧，生產隊長這個時候站出來替紅小隊分憂，曹亮能拒絕嗎？

別看曹亮只是紅小隊的隊長，那也是公社的人。現在講究抓革命促生產，抓革命排在促生產前頭。不管是斟別壞分子還是批判牛鬼蛇神，紅小隊可是主力。

這不，曹亮聽了連連點頭：「李隊長這個主意好，支持了公社和縣紅小隊建設，我一定向縣委員會報告槐樹莊的先進思想。」

都向縣裡匯報了，公社更跑不了。李拴柱更跟著高興的勸：「那劉璃從明天就開始做袖箍吧。」

「隊長叔，你知道我們家不光是工分兒的事兒，現在頓頓連飯都吃不飽，一天兩天還能堅持，時間長了再耽誤紅小隊的事兒怎麼辦。」劉璃一臉為難，並不因一天得到十個工分激動。

第31章請人幫忙

李拴柱連連向她眨眼，示意她見好就收。劉璃只當沒看見，臉上的為難都快化成實質了。

曹亮心裡一動，想起在公社時劉璃是怎麼答應給公社紅小隊做袖箍的。這丫頭還是那麼自私，一點集體榮譽感都沒有。好在他在縣裡露了臉，心情不錯，也就不批判劉璃自私自利的小農思想了。

「縣委員會也考慮到不能剝削你的勞動成果，準備每條紅袖箍給你一兩糧票的補貼。」曹亮把剝削兩個字咬的很重。

劉璃一下子想起自己跟這個人最初是因為什麼有了交集，這並不影響她現在高興的心情：早說有糧票補貼，不就早可以達成共識了？

於是她連忙向曹亮表決心：「縣紅小隊委員會既然這麼重視，又能切身考慮群眾的困難，要是我說不能完成任務的話，就對不起組織對我的信任了。」

曹亮很不雅的撇了下嘴：「真的，能在縣委員會要求的時間內完成？」

「能，當然能。」劉璃滿口答應：「對了，縣委員會要求在什麼時候做好？」

李拴柱都有些沒眼看了：「劉璃，你真的能做完嗎？」要是做不完，紅小隊的人可不講情面，給人定一個破壞革命的罪名就慘了。

劉璃沒回答李拴柱的話，還等著曹亮說出日期來。曹亮有些壞心眼的說：「今天是臘月十六，縣委員的意思是最好能在十天之內也就是臘月二十六之前做好。給各公社發下去用上兩三天的時間，這樣過年的時候，全縣紅小隊成員就可以統一換上的紅袖箍，也是年氣象。」

十天的時間，按劉璃最初的說法，她一個人不眠不休也做不出來。曹亮的話就有些嚴肅了：「你既然已經答應了，就得保證必須在臘月二十五那天下午，把所有袖箍都交到我手裡。如果不能按時交上來的話，不光糧票沒有，還得賠償縣委員會的損失。」

布是肯定要賠的，劉璃相信還有別的處罰等著自己。不過劉璃會做不完嗎？她輕笑一聲：「請組織放心吧。只要你明天能把布早早送過來，我就能早點兒動手。」

李拴柱聽到賠償兩個字，就有些替劉璃擔心——劉璃一個人被罰不要緊，她還有四個弟弟妹妹等著養呢，到時候還不得是生產隊的事兒。於是又問了一聲：「劉璃，你真有把握？」

劉璃知道隊長這是真的關心自己，忙向他又笑了一下：「隊長叔，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拖組織的後腿。」

得了，這丫頭唱高調比自己調門還高呢，李拴柱沒法說話了。曹亮看著自信的劉璃，覺得自己最初懷疑這個丫頭是有道理的：他所見過農村長大的姑娘，沒有一個能這麼自信。

李拴柱這個生產隊長就在這兒坐著，劉璃的四個弟妹在另一間屋子小聲說話的聲音也能聽得見，說明生產隊長向自己介紹劉璃的情況是真實的。可能真是因為家庭的變故，才讓眼前這個鄉下丫頭比別的農村姑娘堅強吧。

事關縣委員會對自己的評價，曹亮給自己想出這麼一個理由，又變得好說話起來：「不用等到明天，下午我就讓人把布給你送過來。」

「謝謝曹隊長。」劉璃從聽說有糧票補貼之後臉上的笑容就沒加掩飾：「你能早點兒把布送來，我今天晚上還能做好幾個袖箍呢。」

事情這就算談妥了，李拴柱就站起來：「曹隊長，你看這也到中午了，你不嫌棄就到我家吃一口吧。」

劉璃臉上的笑就沒了，剩下的是不好意思：「叔，你看曹隊長這麼照顧我，按說應該在我們家吃中午飯的。可是我們家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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