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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你就帮我一下嘛。”女孩撒娇。

  6问君目光垂下，乜着她：“你几岁。”

  “八岁。”女孩仍举着手。

  “八岁该学会自己扎头了。”

  女孩嘟嘟嘴：“我妈妈教过我，可是我学不会嘛。”

  “扎头又不是数学题，学不会就是智商问题了。”

  如果这是在童话世界，6问君相信自己和恶毒皇后或后妈是同一类人。

  区别在于，她不会给人做后妈。

  小孩不擅长察言观色，女孩终于从她的态度里感受到冷漠，脸上显出失望和受伤，手往后收。

  撤到一半，皮筋被一只突然伸来的手拿走。

  女孩马上看过去。

  6问君抬眼。

  沈沣不知从哪过来的，眼神依旧没往她身上放，低头看着女孩，接过那只粉色皮筋，套上右手腕，将她蓬蓬的头往后拢。

  “姐姐不会。我帮你。”

  6问君倚靠桌沿，目光并没什么含义地看着他侧脸。又往下滑，停在那双手。

  沈沣的手，并非时下网上流行的那些细细白白，几乎分辨不出性别的风格。

  手指长，指节分明，手背微浮起筋脉，是很标准的男人的手。

  他会扎头，6问君知道。

  他有个妹妹，6问君记得，是比这个女孩还要可爱几分的小奶包，因为母亲过世也早，是沈沣一手带大的。

  他很会照顾人，6问君也记得。

  那时她刚接手路安，做事手法比较激进，开除了一个连续请假三个月的员工。那男人家里母亲重病，旷工是去打第二份工赚医药费，管理层没人敢做这个恶人。

  当时他声泪涕下跪在地上恳求，他需要这份工资。6问君说：“公司不是做慈善的。”

  结果没过两天老人家就病逝，那男人把怨恨扣到她头上，喝多了酒带着水果刀来公司找她。6问君危急时候用手握了刀刃，刀从手心抽走，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沈沣来给她送东西，紧要关头出现。

  6问君右手负了伤，做什么都不方便，那阵子都是他在照顾，细碎琐事，无微不至。包括帮她洗头。

  她坐在浴缸边沿，垂下头，温热水流裹着绵密泡沫，顺长向下流淌。

  他手指穿揉在她间，动作很轻，也很仔细。

  女孩乖乖站在沈沣跟前，等他把头扎好，拿着小镜子照了照，很是满意。

  她瞅瞅6问君，大概对刚才的事记仇，要报复回来，挑着眉毛俏皮地说：“刚刚阿姨说，学不会是智商问题呢。那阿姨也不会，是不是智商不高呀？”

  说着话时对上沈沣的眼睛，缩脖吐吐舌头，扭头跑了。

  6问君没计较，只是觉自己盯着沈沣手的时间过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