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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春晓为佳，山稜显白，渐染曙光。”她恍惚地喃喃道，那是《枕草子》[注]的开头。那如梦似幻的神情虽不至于让我觉得恐怖，但隐隐还是有些害怕。因此我最后还是没有完成原本的目的，请她来我住的公寓确认葛城的照片和纵火犯是否相似，而只是在店外草草分道扬镳。

  [注：《枕草子》（まくらのそうし），日本平安时代的散文集。十一世纪初完成。作者清少纳言，平安时代有名的才女，家学渊源，深通和歌又熟谙汉学。]

  纵火事件的规律2

  回到屋里，我从书架上抽出一个信封，信封里装着有关葛城的身份调查结果，是黑泽提交给我的报告书。我从中挑出葛城的照片，那是在不同场合地点拍摄的，画像十分清晰。有一张照片里，他正从旅馆往外走。其实我并不怎么反感男人跟女人上豪华旅馆，是人都会有性欲，如果对此表示蔑视，就跟蔑视吃饭没什么区别。但是，这张照片依旧让我气不打一处来。照片里的女性大概二十多岁，她低着头，似乎正在哭泣。&1dquo;她为什么哭？”看到照片的时候我曾问过黑泽，黑泽则回答我说：&1dquo;她刚进旅馆的时候显得挺开心的。”

  &1dquo;葛城倒是一脸满足。”

  &1dquo;这个女的或许不是性伴侣，而是牺牲者。”

  &1dquo;哎？”

  &1dquo;否认性伴侣方能进入性爱的至高领域。”黑泽露出嫌恶的表情，&1dquo;这话好像是某个老头说的。”

  &1dquo;谁？”

  &1dquo;巴塔耶[注]。”黑泽的口气像是在提某个讨厌的亲戚。

  [注：巴塔耶（1897-1962），法国评论家、思想家、小说家。他博学多识，思想庞杂，作品涉及哲学、伦理学、神学、文学等一切领域禁区，颇具反叛精神，不经意间常带给读者一个独特的视角，被誉为&1dquo;后现代的思想策源地之一”。代表作有《内心体验》、《文学与恶》、《色情》等。]

  &1dquo;哦对，”我点头，&1dquo;我弟弟好像经常读他的作品。”

  春在高中的时候读过好几遍巴塔耶的《色情》，他聚精会神的样子，仿佛是在与当今的&1dquo;性爱理论”进行交锋。当他阖上书后，依旧是一脸的无法认同。

  &1dquo;巴塔耶，我很讨厌那个老头。”听到黑泽这么说，我不由笑出声。

  &1dquo;怎么了？”

  &1dquo;我弟弟也很讨厌他。第一次看完那本书后，那家伙一脸震惊地说，&1squo;这写的什么呀。’然后笑着说，&1squo;这书里写的全是胡扯，太想当然了。’”

  &1dquo;我深有同感。”

  我再次看着手中的照片，脑中突然想起自己在纵火现场拍到的照片，于是忙从包里取出。我一张一张地看过去，在看到印有乡田顺子背影的那张时，突然惊呼出声。只见在照片的正中央乡田顺子的背影右面，有一个男人隐隐出出现在大楼的阴影处。虽然那身形很小，但在路灯的照射下，却依旧能够比较清楚地看清他的影子。我把照片凑到眼前，然后和一旁葛城的照片进行对比——可以现，从旅馆里走出的葛城的身形，和我拍摄到的那个小小背影看起来十分相似——不过似乎也不是很像。

  接下去的两天，我循规蹈矩地上着班。虽然我的脑中始终为各种事情而烦心，但终究没有生什么大事。要说进展，也无非就是仔细地在仙台市的地图上分别用红色和蓝色圈出起火地点和涂鸦地点而已。

  而两天后的夜里，电话响了。

  &1dquo;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意气风。

  &1dquo;病人打电话的声音居然那么精神？”

  &1dquo;掌控身体的是我。就算是癌细胞我也不会让他们肆意妄为。”

  父亲小小的玩笑却像是为我注入了强心针。

  &1dquo;关于连续纵火事件，你有什么现吗？”

  &1dquo;完全没头绪。基本的情况前几天在医院里不都跟你说了嘛。”

  &1dquo;别这么说。住院的患者闲得很。对你来说大概只不过是几天，对我就像是过了好几个星期。”

  &1dquo;说起来，”我决定告诉他，&1dquo;爸爸你还记得那个女孩子吗？就是春读书的时候常来我们家的那个。”

  &1dquo;夏子吗！？”父亲的声音充满惊喜。

  &1dquo;你还记得？”

  &1dquo;什么记得不记得，简直是印象深刻。”父亲的笑声消除了我内心的紧张。

  &1dquo;的确印象深刻。”

  &1dquo;执着到可怕的孩子。春也的确是冷酷了点，不过她那样确实点过分啊。嗯，如果放到现在，大概就要叫她跟踪狂了吧？她倒是领先了时代十年嘛。”

  我下意识地联想到了孟德尔[注]，就是那个通过豌豆杂交实验现了&1dquo;子代能遗传亲代特性”也就是&1dquo;基因”的孟德尔。当初他把自己的现写成论文，却遭到世人的冷遇。一直到他逝世十六年后，他的论文才被学术界所承认并重视。

  [注：孟德尔，1822年-1884年，是现代遗传学之父，遗传学的奠基人。1865年现遗传定律。]

  &1dquo;是啊，那个时候她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觉得害臊，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跟踪狂。”我说，&1dquo;然后，我最近又遇到这个夏子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