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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伦敦第二十六日

她缓缓向他走来，夜幕般的眼睛半开半合地望着他，满是乞求之色，柔嫩的娇躯，丝缎般光滑的肌肤，甜美的红唇，近在咫尺的呼吸，他不由渐渐沉沦其中……

“啊！”达西先生汗涔涔地醒来，看着自己腰下某部分一片湿濡，羞恼地闭上眼睛，一把捂住额头。竟然会做出亵渎伊丽莎白小姐的梦，素来自制的达西重重抓了一把头，或许是因为他最近闲得荒。他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班内特家的家世、家人、亲戚的种种缺点，才勉强把心头的蠢蠢欲动压下去。

餐桌上，达西小姐担忧地又看了一眼哥哥，他从上午起床后就一直黑着脸。她现自从圣诞节回来后，她的兄长就时不时的情绪低落，但像今天这么严重，还是第一次。

她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真的不陪我一起去参加罗兰夫人的沙龙吗？”她希望高的沙龙聚会会让他的心情好一些。

达西先生再一次拒绝了妹妹的请求，他决定要去马术俱乐部消散多余的精力，“你的好朋友也和你一起去，有斯托克小姐和她哥哥的陪伴，我非常放心。”

午餐过后没多久，杜波伊斯男爵就来了。热恋中的情人是那么的旁若无人，班内特家姐妹们的家庭娱乐演奏变成了他们这对有情人的互诉衷肠。

丽迪双手托腮看着玛丽与她的未婚夫，两人周围散着粉红色的气息，玛丽用一只手在弹钢琴，她不时抬起头给男爵一个甜美的笑容，另一只手被男爵握在手中，男爵的目光一直牢牢粘在玛丽身上，嘴角的弧度一直保持着。

哦，天哪，爱情这种病毒的侵蚀性太强大了，谁来救救她吧！丽迪感觉嘴角在抽搐，一位是她冷静，言语犀利的姐姐，另一位是稳重，据说有些沉默寡言的绅士，这也颠覆得太彻底了。

这时管家走进来，大声宣报，斯科菲尔德先生来访。

照例寒暄了一通后，这位先生向大家说明了他的来意，他是来做个暂时道别的。

“房地产中间商向我推荐了几座庄园，我决定亲自去那儿看一看，比较一下再决定购买的目标。它们的距离离得有点儿远，往北最远的一个在约克郡，还有一个却是在康沃尔郡，所以整个行程预计要花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按斯科菲尔德的原意，自然不愿这么快就离开伦敦。他昨天从班内特太太那儿探听到，目前简小姐并没有特别要好的男朋友后，不免有些喜形于色。后来他频频收到丽迪警告的眼神，他才惊觉到自己曾有过不光采的历史，恐怕知情的班内特先生不会同意自己追求他的长女。他复又想起班内特先生对他购置地产的决定，曾大为赞同，仔细思考一番，他认为还是先取得她父母的好感和认同更重要一些。他应当待他成了受人赞誉的地主老爷后，再来拜见班内特一家，向她父亲进行一番洗心革面的保证，得到允许之后再来追求简小姐。

三年都过了，也不怕再多等一个多月的时间。

“班内特小姐，你喜欢住在海边，还是住在山上？”斯科菲尔德趁机询问简。

简并不知道斯科菲尔德的企图，她对所有的自然风光都很喜欢，于是老老实实回答他，“山上空气清新，景色怡人，海边的天空和海水是最最迷人的，各有各的优点，这两者我都很喜欢。”

“斯科菲尔德先生，假如你到时候犹豫不决的话，不如就买二座庄园吧，一座在海边，一座在山上。”伊丽莎白向他提议，如果她们家有个兄弟的话，她一定也会这么建议自己父亲的。

“这确实不错。”认真思忖了一下，他也觉得这种想法很好。

“哦，亲爱的，你们可都来了。”班内特家的马车抵达罗兰宅邸，罗兰夫人上前热情地拥抱她们。

每个月的九号，是罗兰家定期举办沙龙的日子。罗兰夫人届时会邀请一些亲密的朋友，大受追捧的美丽小姐，声誉良好的绅士，还有一些艺术家们参加。夫人的沙龙在社交际非常出名，人人都以能获得一封邀请函为荣。

宴会厅的天花板上绘制着一幅彩色的天国诸神嬉戏图，嫩黄的窗帘，墙壁上精致的水晶灯盏，工艺出众的波斯地毯。走廊的花瓶里竟然插着玫瑰，若是有人行走经过，可以隐约嗅到暗香浮动，墙上挂的并不是罗兰家族成员的肖像画，而是一些色彩明快的风景画，这一切是那么的美不胜收。

玛丽走进大门，就被走廊的挂画吸引住了，她拉着杜波伊斯男爵驻足在油画下观赏它们。

“来，给你们介绍两位漂亮的年轻小姐，她们也都是些聪慧温柔的可人儿，相信你们会有许多共同语言的。”罗兰夫人把其他姐妹带到一间小会客室，里面坐着达西小姐和斯托克小姐，她把她们互相介绍给对方。

斯托克小姐十八、九岁年纪，容貌秀丽，体态窈窕，达西小姐虽然与达西先生有七成相像，但是她神情温柔，气质娴，没有丝毫傲慢之色。

两位小姐同时认出了几天前见过一面的凯瑟琳和丽迪，这两姐妹与她们差不多年纪，但是在受到刁难、围观时没有丝毫局促，反而能气定神闲地反击回去，当时她们就有想要结交之意。不过一个碍于做为女主人不得空闲，另一个则因为兄长在而被拘束住了。

双方都是活泼聪明的年轻小姐，在其中一方有意结识的情况下，很快就轻松地聊上了。

轻松的气氛，微熏的香气，相似的爱好，小姐们没多久就放开了拘束，畅所欲言。

“你们是从赫里福德郡来的吗？我哥哥就在那儿渡过了整个秋季。”

凯瑟琳耸了耸肩，说：“我知道，达西小姐。虽然那是你哥哥，不过我也必须老老实实的说出来，但愿你不会介意，达西先生在那儿可不怎么受邻居们的喜欢。”

达西小姐知道自己哥哥非常骄傲，不愿随便搭理别人，在外总免不了有些失礼。但她不会帮着见过二次面的人说自己哥哥的缺点，“我听管家说，哥哥从小就非常有主见，他并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幸好他是一位先生，才能这样我行我素，假若他是一位小姐的话，那可就是灾难了。”凯瑟琳摇了摇头，继续说，“他与彬格莱小姐真是相衬的一对。”

达西小姐对这个配对觉得惊悚，其实她总觉得近段日子来，哥哥的糟糕情绪，是由于彬格莱小姐的纠缠不休而引起的。

“凯瑟琳小姐，彬格莱小姐与你们相处得好像不太愉快，是吗？”达西小姐明显要把仇恨值拉到彬格莱小姐身上。

“确实是的，达西小姐，那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吧。其实在赫里福德郡的时候，她可从来没同我和丽迪说过一句话。”

达西小姐想起了当时彬格莱小姐尴尬的脸，忍了忍，没能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是的，不过我要毫不客气的说一句，除了她的兄弟姐妹外，可还真没多少人能与她相处愉快的。她的虚情假意表现得太过明显，也太没有诚意啦，很少有人会上当的。即使曾有些天真的人上过一次当，以后也会不理睬她了。”

有些天真的简小姐，脸上忍不住有些微微泛红，伊丽莎白握住她的手，笑着对达西小姐说：“真遗憾她没有得到你的喜爱，令兄是在与彬格莱小姐谈恋爱吗？我是说，他们在一块儿的时间挺多的，很多人都会这么想的。”

“当然没有。”达西小姐斩钉截铁的回答，她很有把握自己哥哥的心并不在彬格莱小姐身上。

她们聊了一些别的内容后，又把话题转到了她们共同的朋友，韦翰上校身上去了。

达西小姐怀念地说起她小时候对韦翰的印象，“他是那些男孩里最调皮的，总是带着一群男孩，下河捞鱼，上树掏鸟蛋，甚至一起去捅马蜂窝。”

班内特家的姐妹们把韦翰上校在东方冒险的事告诉达西小姐，斯托克小姐因为哥哥与韦翰交好，也知道一些，几位小姐叽叽喳喳聊得好不热闹。

直到结束时间，小姐们仍觉得意犹未尽，免不了想要约定下次再聚。

“可能你哥哥不会愿意你与我们来往的。”丽迪转了转眼睛，这样告诉达西小姐。

达西小姐也想起兄长平时的为人，还有他在斯托克家晚宴时的情形，确实很有可能阻止她们往来。但是她却觉得班内特家的几位小姐都学识过人，活泼可爱，并不想放弃这么谈得来的朋友。

斯托克小姐笑咪咪地说：“可以不用告诉他，乔治安娜。你想想啊，平时我单独约会你，你哥哥可从来不参与的，不告诉他就行了。”

丽迪附合她的意见，“恩，不要主动交待得清清楚楚，含糊一下言辞，这样应该可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