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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光山翻了翻菜單，看到上面琳琅滿目的圖片，有些拿不定主意。

姜哲衍湊過來說：「你要是喜歡吃甜食，可以選這個涼糕什錦。」

「好，」紀光山又點了一份麻花，「這點差不多嗎？」

「應該正好。」姜哲衍按了呼叫鈴，讓服務員把菜單拿去。

店裡的生意很好，涼菜上齊後，還等了一刻鐘時間，烤鴨才端上桌。紀光山正吃著糕點解饞，聞到烤鴨噴香的氣息，嘴裡的零食頓時都不香了。

姜哲衍拿起一塊麵皮攤在手裡，挑了幾塊鴨肉和黃瓜，捲起來遞到紀光山手邊：「第一個我給你包。」

紀光山拿起他包好的捲兒，蘸好醬後咬了一大口。

入口瞬間，除了脆香的鴨肉和麵皮的嚼勁，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特別感覺。紀光山含糊不清地點頭：「嗯嗯！好吃！」

姜哲衍又給他盛了碗鴨湯：「慢點吃。」

「抱歉，今天有點激動，都顧不上吃相了。」紀光山抽了張紙巾擦嘴，「還好尹教授看不到。」

姜哲衍吃了口涼菜：「所以你在我面前就可以無法無天？」

「你還能拿我怎麼樣？」紀光山得意地撞了下他的肩，學著姜哲衍的手法卷了一份，「給你的。」

「謝了。」姜哲衍接過他親手包的烤鴨卷，心滿意足地吃了起來。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就把桌上的菜吃得一乾二淨。

一頓飽餐後，紀光山感覺到一絲困意，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著他。

「吃飽了？」姜哲衍稍微坐近了一點，「真羨慕你啊，就像只沒煩惱的小貓。」

「喂！」紀光山軟綿綿地抗議了一句，休息了幾分鐘，感覺困勁過去了，抬頭看他，「接下來去哪兒？」

「再坐一會兒，正好我還有件事和你說。」

紀光山聽他的語氣，不覺挺直了身體：「怎麼了？」

姜哲衍也不和他繞圈子了：「你對舉報的人有什麼看法？」

「啊？」紀光山被問得措手不及，「這我哪知道啊，沒事實際證據，又不能拿他怎麼辦。」

姜哲衍不動聲色：「是梁覺嗎？」

「你也懷疑他？」

姜哲衍從書包里拿出了一個文件袋：「其實這幾個月我一直在調查他。這個人恐怕是慣犯了。」

梁覺是師大本校保研的，姜哲衍查起來很方便。

紀光山從文件袋裡取出材料，一邊聽姜哲衍概括事情經過：「他們這屆英語系，大三上學期出過一件事。梁覺班上一個男同學因為操作不當，導致他女朋友懷孕了。」

「那個男生很負責，第一時間就找父母借了錢，陪女朋友去醫院做檢查。就在事情處理得差不多的時候，梁覺突然在論壇里公開了他們的信息。」

「事情擴散到網上，就變成了謠言。男生本來成績很好，是梁覺保研的競爭對手，結果被人罵到精神失常，轉學回了老家。女生的狀態也不太好，休學一年後，最終還是分手了。」

「校內論壇沒法轉發，瀏覽量也不足五千，最後梁覺只是被叫去批評教育了一通，評優、保研一樣都沒落下。」

「大四那年，他故技重施，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公開造謠專業代表以職務之便，和任課老師套近乎，才能拿到這麼高的分保研。後來事情傳到老師那邊，他又心虛刪帖了。」

隨著姜哲衍的描述，紀光山一頁頁翻過手中的白紙黑字，氣憤到了極點。

「但做過的事情，總會留下痕跡。」姜哲衍指著那份複印件說，「我已經把他在論壇里發的帖子全找出來了。」

「所以，你想做什麼？」氣憤之餘，紀光山很快就理解了姜哲衍的用意，「這些證據不夠量刑吧。」

「就是因為法律管不了，我才要出手。」姜哲衍展開攥緊的拳頭，握住了紀光山的手，「我不能看著他一次次成功，傷害那些無辜的人，傷害你。」

姜哲衍的語氣十分堅決，紀光山知道自己勸不住，擔心地抓住了他：「你到底想做什麼？不會有危險吧？」

「放心，我不會給自己招惹麻煩的。」姜哲衍拍了拍他的手背，「我會用比舉報更高明的方法，讓他失去所有東西。」

頓了頓，姜哲衍又問：「最近老師應該都在發暑期實習的通知吧？」

「你連這都知道？」

「把你們老師提到的公司名單都發給我。」

紀光山一愣：「你不會是想要……」

姜哲衍輕輕嗯了聲：「因為尹蘭工作的原因，我認識很多京州翻譯圈的老師。我想梁覺這麼不擇手段地往上爬，肯定也是為了畢業後找一份體面的工作。」

其實他們都清楚，以梁覺能力，做同傳很勉強。如果想轉行做筆譯，沒有知名度高的老師帶，和出版社搞不好關係，那真的可能一年顆粒無收。

「不僅如此，我還要慢慢地折磨他，讓他為之前做的錯事付出代價。」姜哲衍的聲音冷得像一把犀利的刀，「無論他是想做翻譯，還是考教師資格證當老師，只要他還留在京州一天，我都不會給他好日子過。」

姜哲衍一向不喜歡別人提自己的父母，將他所取得的一切和家庭掛鉤。但如果這份權利可以保護紀光山，他願意為此破例。

很難相信這些話會從姜哲衍的嘴裡說出來。紀光山看著他那雙落在陰影里晦明不清的眼睛，這才意識到自己找了個多厲害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