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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有谁敲醒了他混沌的脑壳。

  安嘉鱼愣愣看着那张慈爱的笑脸，忽然想起乔郁绵凄然的笑，笑得时候眼眶泛红，分辨不出究竟是生气还是自责：&1dquo;是因为我吗?”

  那时候，自己生出了放弃来纽约的念头。

  他忽然彻底理解了为什么向来没什么主意的人会忽然那样决绝。

  也意识到自己所谓的&1dquo;好”给了乔郁绵多大的压力。

  他享受让乔郁绵依赖着他的感觉，一门心思做一个人的英雄。

  安嘉鱼设身处地，觉得脊背凉。

  他等到十二点，趁国内午休的时间给乔郁绵拨了个电话，他想告诉乔郁绵自己挺好的，也希望得到对方的一点消息，可电话并没有接通&he11ip;&he11ip;

  他紧赶慢赶，将自己这半年落下的课程补满，趁暑假的尾巴回国，找去那一片熟悉的小区，那里没什么大变化，他路过甜品屋，路过水果店，路过那盏锈痕更重的路灯，敲响了那扇防盗门。

  他没有带任何伴手礼，他觉得乔郁绵并不希望收到什么，他已经感同身受，无法回报的好也是一种道德绑架，他不会再做任何自以为是的决定。

  他不要开场白，只需要一句潇洒的：&1dquo;我过几天就走，顺路来看看你。”

  他做好了一切重逢的准备，可开门的陌生人粗鲁地将他拒之门外：&1dquo;你是谁?你找谁?他早就不住这里了，不知道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很多事情总要亲身经历过才会真正长大。

  幸运的是，他有家人的守护。

  第81章

  &1dquo;这个&he11ip;&he11ip;依赖症状&he11ip;&he11ip;是有具体病因的么?”乔郁绵忍不住追问，&1dquo;好像是复性&he11ip;&he11ip;”

  &1dquo;&he11ip;&he11ip;主要是心理问题，也有一些体质因素。”安嘉鱼一笑带过，似乎不怎么想透露这些私人状况，急于转移话题，&1dquo;当时刚去美国，不太适应。不说我了，你怎么样，为什么搬走了?”

  &1dquo;你怎么知道我搬走了&he11ip;&he11ip;找过我吗?”乔郁绵试探道。

  安嘉鱼一怔：&1dquo;&he11ip;&he11ip;放假回国，顺路想去看你一眼&he11ip;&he11ip;”

  &1dquo;顺路啊&he11ip;&he11ip;”他想起过去对方就常常把这两个字挂在嘴上，忍不住笑了，他略过了自己带着妈妈租房，缺钱收不到房租那一段，直接跳到了最后的结果，&1dquo;我妈妈离不开人，住在疗养院。我一个人有地方落脚就好，住在公司宿舍，原来的房子卖掉了。”

  &1dquo;卖掉了?”安嘉鱼猛地坐直了身体，脱口而出，&1dquo;小乔，你是不是需&he11ip;&he11ip;”

  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硬生生抿上嘴巴。

  &1dquo;卖给我爸爸了。”乔郁绵隐约猜到了他没说出口的后半句，&1dquo;现在我不缺钱，我们公司外派出差补助特别高。”

  &1dquo;你经常出差吗?”

  &1dquo;嗯，我们公司这两年在肯尼亚收购了几个鲜花农场，那边一年四季都是花期，基本上每两个月都要过去一次&he11ip;&he11ip;”

  &1dquo;物流部门还要出差啊?”演奏家的交际范围很窄，对于平凡人的世界有点陌生。

  &1dquo;嗯，要过去帮他们建冷库，还要测试低温操作间和各种设备，材料。虽然那边人工，土地成本非常低，但不规范操作的话损耗太严重了，鲜花保质期本来就很短，总成本控制不下来&he11ip;&he11ip;”

  乔郁绵现在聊天的过程中，安嘉鱼只是认真地听，几乎不会表意见，就像过去的他们颠倒了位置，让他有点不习惯。可对方偶尔望着他出神的样子，又让他恢复到熟悉的状态，乔郁绵就这样心情时起时落地吃完了一餐，明明看出了对方的欲言又止，却怕贸然询问徒增尴尬。

  成年人之间的交往，好像都是这样顾虑重重。

  &1dquo;吃好了的话，送你回去吧。我先去买单。”乔郁绵知道安嘉鱼其实很累，这人精神不济的时候，双眼皮会变宽，眨眼的度也会变得很慢。

  那人点点头，依旧不提意见，好像一切都随他安排，他说走就走，他不说，他们就算在这里坐到餐馆打烊对方也会奉陪到底。

  果然，送他回去的路上，安嘉鱼靠在副驾里睡着了。

  他家住在市中心附近仅剩不多的几个别墅区，看清车牌，保安直接放行。

  乔郁绵将车子停在小区的路边，借着窗外路灯的光看着他那颗左颈上的琴吻。

  这么多年过去了，红色丝毫没有变旧，甚至被摩擦到隐隐反光，毕竟安嘉鱼从不偷懒。

  乔郁绵忍不住伸出手。

  和看上去的旖旎感有所不同，指腹的触感是厚实的。这枚琴吻的位置刚好浮在颈动脉附近，轻轻压住便可以摸到明显的心跳，他曾经无数次感受过那里让人安心的节奏感，接吻时会变快，睡着时会减慢&he11ip;&he11ip;

  &1dquo;嗯&he11ip;&he11ip;”似乎是感受到了外力的刺激，安嘉鱼睡梦中扭动了一下头部，转向乔郁绵，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恍惚而迷离。

  不知道是不是睡眠质量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下降，过去安嘉鱼绝不会被这样细微的动作吵醒，他屡试不爽。

  所以，他还没来得及移开手指。

  可安嘉鱼似乎并没觉得任何不妥，甚至&he11ip;&he11ip;用下巴蹭了蹭他的手&he11ip;&he11ip;像只讨要疼爱的宠物，不声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