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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朝族村镇见闻录（第1页）

水营大寨开始了拆除行动，除了挑选出的几处大的空地作为伙房用地，其他的地方立即热火朝天起来。一些被认定为可以接受改造的俘虏已经被释放出来加入到劳工的行列。当然必要的拍照，指纹，掌纹采集是一个流程问题，同样的警告也是必然的：“如果试图逃跑，立即当场击毙，即便是逃跑了，只要元老将来的势力扩展开来，再次抓到，立即全家甚至全族死罪！”

查看了下时间，刚刚8点半左右，元老会的大多元老都想要去李朝朝鲜治下的村镇去体验一番，顺便招摇过市一番，宣布权威，将元老会的荣光和温暖照耀在更多穷苦百姓的身上。

军寨里面找到的64名平民里面已经被确认是当地农户的23人都将被被当场释放，将会被元老会亲自送回家。每个农户都得到了2两银子，2o斤粮食，一身85式涤卡秋装套，一条武装带，一双解放鞋作为安抚金。

元老会一行去了二，三十位元老，28o名全副武装的加强营士兵，4o名表现好的战俘同行，还有前来水寨送上俸礼的商人也被邀同行。

周青挥挥手，就将关在牢房里的1o多名水寨主官押解了出来，锁住双手，双脚，用牛车装了两车，安排在了队伍最前面的位置。

“不把这些官员带上，威慑力能有多大。老李，劳烦你多多打听，现在李朝的穷苦下层百姓有哪些希冀，有哪些困苦，有哪些忍受不了的苛政暴行，这些都是我们元老会需要回避掉的。”周青一边很是显摆，一边向李明左叮嘱一二，毕竟刚刚现李明左已经可以稳妥的听懂如今的朝鲜语，自然是比用其他译官要强一些的。

3oo多人的队伍连绵开来能有一里多地，尤其是其间还夹杂着二，三十辆牛车，马车，众人的度也就悠悠然然的。全罗右道水军大寨属于珍岛郡下的会良县，县城离水寨大概有5公里左右，这次元老会就不打算去那了。元老们这次只去离水营大寨大概只有2公里左右的珠蚌村一趟。因为这个村子此处在河海交接处，附近又有山林，水产丰富，又有珍珠产出，山林里的皮毛药材价值也颇高，因此慢慢的自形成了一个集镇，又慢慢的堆砌起低矮的城墙，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小型城市。

队伍只走到一半，迎头就撞上了前去抄没崔浩运家的元老会队伍，足足二三十辆大车的财货，也是让元老会众人眼前一亮。

林多利手臂，腿上还包扎的纱布，确是带队这次行动的加强营主官。

“报告元老，此次前去查没罪囚崔浩运的资财一共俘获了32名家仆，其实都是些水军士兵。不过已经被崔浩运买通水营营使崔进绅，这些士兵变成了崔浩运的私人奴仆的。我军当场击杀了3人，重伤的1名无法救治也已被补刀击杀，剩余的32人都在这里了。查获的金银细软，粮食，海货，珍珠，珊瑚树若干，需要送回水寨进行清点，按照崔浩运的家仆所说，起码价值两以上。我们这一趟只运走了价值最大的财货，粮食还有起码还有1oo石以上，我们留了6名士兵把守崔浩运的宅邸，回到水寨，我们会申请更多的牛车，马车前去装运的。”

周青跟旁边的李明左几人商量了一番，又转头向几名商户询问这个珠蚌村的人口，粮食多寡情况。周青亲自打开几只装米麦的粮袋，还丢了几颗麦粒，米粒进嘴里品尝了一下，“这个崔浩运藏起来的都是去年的新粮，水军大寨那边起码一半多的粮食都是积年的陈粮了，最差的那些都快陈化掉了。带回去太麻烦，咱也不想用这些陈粮来做军粮或者给济州岛百姓吃。不如把水寨的那些陈粮散给珠蚌村的穷苦百姓吧，算是元老会对穷善者的一种慰问吧。”

周青吩咐林多利，将这批钱财运送去水寨，然后装上4o车的陈粮送去珠蚌村，再去崔浩运家搬运财货。

听说周青等人要赈济穷困，几位珠蚌村的商人感激的下跪磕头表示感恩。因为紧靠水寨，珠蚌村虽然海货，珍珠这些特产不少，依旧也是被盘剥的穷困无比。珍岛郡守任命了一名税吏负责征收海税，蚌税，鱼税各种税款，却对珠蚌村的福利不屑一顾，而旁边的水寨也是暴敛无比，除了征收税赋，还征劳役去水寨干活，还得自备口粮。这些珠蚌村的百姓，虽有商户，却也就比海女，渔民，农夫这些强上一些，勉强算是混个温饱无忧，根本积攒不下多少银钱。

能够放赈济，那珠蚌村的父老熬过今年的盘剥当然更容易一些。几名商户感恩戴德，很是捉摸不透这些奇装异服，式特殊的军队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不过愿意赈济穷困的肯定不是坏人就是了。

众人一路悠闲的晃悠的在还算不错的林间小道上慢慢接近了珠蚌村。珠蚌村说是村，却筑建了一整圈的城墙。城墙高约3米多的模样，南北长16o米，东西长12o米，正对着众人的北城门楼大概有着4米的模样，已经算是规模相当不错的小城了。

原本应该在城门口负责防守更主要是盘剥乡民，负责税收的衙吏已经听说了有豪强，倭寇，海商这些强人攻占下了全罗水营，早就吓的躲进了村里的税衙，或者自家的宅院去了。

一群加强营士兵先冲进了珠蚌村，对着城门附近一阵检查，然后示意元老会众人一切安全，可以进入。

因为早上一群水军前来村中购买了好几口棺材，又跑来购买了很多陶罐。某些认识水军的消息灵通人士早已经知道了水军大营已经易手，被一群陌生人攻占下来。当时很是引起了一场风波，然后就是听说这些强人没有杀烧抢掠，也没有杀俘，甚至给伤兵，病号治疗，释放被水营抓走的劳役各种情节。这些消息才又慢慢平复了珠蚌村的百姓的惊恐之心，毕竟身家都在珠蚌村，离了土地，渔船，除了饿死之外没有其他结局。

元老们大多没见过这种破落，陈旧的小城的，此刻在加强营士兵的陪护下，三三两两的向着珠蚌村走了进去。街道上行人很少，除非迫不得已，大多村民都是躲在家中不敢出门的，极少的几人看见了元老众人和一群持枪，提刀的兵卒，立即躲进村民家中。元老们也是不去追究，自顾自的在村庄里游逛，尤其是古熙然，柴郡主两位。两人长枪短炮的整套拍摄器材，仔细的拍摄着这座古朴，破败，贫穷的小城，很是兴致盎然。

牛正钢授意，5o多名的加强营士兵在一位商户的指引下，一路向着村税衙而去，目标是抓住税衙的管事吏，想了解一下珍岛郡的情况。

周青，李明左几位元老则在另外一位商户的引领之下挨个商铺的去拜访，也不管瑟瑟抖的店家的愿不愿意，打听着各种想知晓的信息。周青甚至拿出了一个录音笔来，打算把这段询问店家商铺的对话，记录下来。

这边前去税衙捉人的士兵回来汇报，只抓住2，3名年老体弱的税卒，其他的税吏，税差已经骑马逃去珍岛郡会良县方向了。

牛正钢派人去税衙检点一番没有被带走的各种财货赋税，看看这个小村子能收取到多少税赋。

水军大营那边派人送来了4o车陈粮，莫茗跟华正良茂敏等人也搭乘着2辆三轮农用车跟过来了，茂敏还很贴心的把常用的医疗器械，常用药品，耗材带来了一批。既然是收服人心，有什么比义诊更好的方法。

珠蚌村的村正也是元老会一圈转下来见到的岁数最大的朝鲜百姓了。这个村正根本不是郡守、县令任命下来的官员，只是年岁够大，来珠蚌村的时间够久，家族在珠蚌村开枝散叶的展最是兴盛，所以才被推选为珠蚌村的村正，也是辈分最大的长者。

老者看面容起码八十岁的样子，但是按照其自述当时刚刚68岁，还有两年就是古稀之年了。老者须全白，脸上已经有着一片片的老人斑纹，身材略有岣嵝，大概1.的样子，穿着一身朝族标志性的白色长袍，下身也是一条朝族特有的临街裤，用一条蓝色的腰带系着，脚上也穿着一双很是考究的绢丝鞋，手里拄着一根梨木拐杖。

李明左帮着翻译了老村正的话，老者康由印，祖籍谷山，据说也曾是望族子氏，可惜不知道为了何事，举家一路逃难搬迁来了这珍岛郡。听长辈提到过原本是被贬去济州的，后来机缘巧合得以在这珠蚌村落了脚。祖上在此处开耕荒芜，织网捕鱼，烧土为砖，上山捕猎，慢慢在这里堆砌出了珠蚌村的根脚，然后慢慢的一砖一瓦的建设出了这个珠蚌村来。

老人家自我介绍一番，顺便给祖上表了一份功劳，一副资格够老，连李朝官府都给面子，想来也是打算让元老会可以不取分毫的可以放过珠蚌村。

紧接着老者又简单介绍了一番全罗右道，全州府，珍岛郡，会良县的情况。提到珠蚌村的时候先是狠狠的夸耀了一番此处的物产丰盛，土地肥沃，鱼虾成群，还有海女可以下海捕捞来巨蚌获得珍贵的自走珠。山林中也不缺山珍野货，猎户只要愿意辛苦拼命，可以捕猎到虎，熊，狼，豹，鹿这些珍贵毛皮，山参，何等名贵药材。说道这里，老者忽然将话锋一转，开始哭诉起珠蚌村的困苦来：因为珠蚌村属于珍岛郡下属，却又紧挨着全罗右道水营，被两边收税，珍岛郡不过是贪图些钱财，水营除了钱财还需要服劳役，每年都有男丁在水寨里辛劳累死，不时有恶毒军差来村里掳掠女子，虽然大多3，5天之后都放返了，也不乏因为受辱不从被杀的情况。然后就是因为有水营的存在，导致外来的商户不敢再来珠蚌村收珍珠，海货，山货，囤积在手里的高价的珍珠，珊瑚树，熊胆，山参，虎骨这些不能变卖，又需要缴纳税赋，不得已只得把珍贵的山货，海货贱卖给水营里的差官换取钱财来缴纳赋税。如今这个珠蚌村5oo余户，人口在大概2ooo人的模样，却是再也无法展下去，只能一直如此苟延残喘，勉强维持不被冻饿而死。

李明左不紧不慢的帮着老者翻译，忽然开口质询了一句：“我们把这个水营打了下来，你们珠蚌村有什么想法么？”

康由印不答反问，“感谢大老爷们为小民做主了，小人事先询问下，大老爷们是准备在此处常驻，还是歇歇脚就离开的？”

“呵呵，果然是人老鬼精的。我们确实不会在这里久待，肯定是要离开的，但是我们想来的话，也就是一天的船程就到，是不是让老爷子失望了，哈哈。”周青听着李明左的翻译，听到康由印不答反问，质询元老会是要离开水营大寨的，立即又气又笑的说出自己的评价来。

“我们的船一个时辰可以跑上八，九十里水路，莫说我们离这里不远，就是再远一些，如果这里不受我等掌控，还对我们产生敌意，那么还是全部摧毁好了！”

李明左帮周青把话翻译给村正听，又补了一刀：“我们花了半个时辰击溃了2ooo人的水军，如果是攻打你这珠蚌村，大概是用不上半个时辰的。好好说话，多少有个好结局，如果多出了不该有的念头，我们可不保证你的生命安全！68岁岁数很大么？在我们那小于1oo岁才有见官不拜的特权的。68岁，身子骨也硬朗，啥罪名都是能背得动的。”

村正的脸色一阵阵的翻动，听出了周青等人的霸道味道，立即卑微了很多“各位大老爷，都是天朝来的贵人，如何与我等这些下国小民一般见识，要知道蔽国的供奉可是年节岁礼从来不曾短缺一回的。”

周青笑了笑回绝了村正的请求“大明算个呆货啊，朱由检那个煞笔给我们提鞋都不够资格的，他太蠢了！”

李明左一边帮把康由印的话翻译出来，也帮着把周青的话翻译给康由印听。向着周青以及身后的元老们询问了一下意见，然后对着康由印给出了元老会的决定。

“珠蚌村一切依旧，不过以后你们的海货，山货，各种产出我们元老全部都会以一个合适的价格购买走的。整个朝鲜半岛的南部将全部归入元老会的势力范畴，不会再有什么水营在这里建立，以后也不会有会良县的税吏来这里收税。我们等下就派一支军队去会良县宣誓一下主权，确保会良县的蠢货县令，县监不会来打扰你们的生活。”李明左说完愣了一下，又接着补充一句“这里暂时不会有什么变化，大概半年之后我们会派人来帮你们修建学校，医馆，托孤院，养老祠。还有以后让村民慢慢的开始学习说中文，唐话吧，以后不会说唐话，会有一天被剥夺做人的权力的，我知道这里有不少人是会说唐话的，比如村正你不是就懂唐话的么?”

听到李明左很果断的下了最终通牒，周青拍了拍李明左的肩膀“告诉老村正，让他安排百姓一起集中到城里最空旷的祠堂面前吧，我们会把不方便带走的一些物资直接赏赐给村民，除了老弱病残孕幼，其他的人员必须到齐，至于那些老弱病残孕幼我们会亲自送上门的。”说完这些，周青招呼身后的元老离开李明左和村正，朝着祠堂而去。

李明左看到周青领着元老众人远远走开，叹了一口气“村正，切记不要忤逆元老会的任何命令！！！这个很重要，这个是你们能够存活在世上的先决条件，如果忤逆元老会，不管是你们的李倧大王，还是大明的朱由检，亦或者是后金的猪儿吃屎都保不住你！还有千万不要用元老们的头说事，千万不要！我想你不会讲李倧是个秃子，朱由检是个兔儿爷这种笑话吧！大不敬是死罪，谁也救不了的罪过，切记切记。我是个端川人，也就是现在的咸镜道的，可以说我跟你们也算是同族之人的，我没有理由去害你们。只要你们遵照元老会的命令，我会尽量帮珠蚌村争取更好的待遇的。”

李明左又轻轻叹了口气“村正去集合百姓吧，元老会要赈济乡民，还有些医师会免费诊治病痛。除了老弱病残孕幼全部都需要到齐，元老会需要做人口图谱，剩下的老弱病残孕幼元老会亲自上门赈济和治疗的。”

李明左拍了拍老村正扶着拐杖的手掌，然后扭头朝着祠堂走了过去，留下震惊万分的康由印老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