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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很可惜，康熙没有接到几个年轻的嫔妃的温柔秋波，他给太后请完安以后便叫佟贵妃、惠妃、荣妃跟德妃留下，其他的就各回各宫。

估计是为了半个月后秀女复选的事情吧。文萱倒也不在意宫里再进多少个女人，毕竟康熙大爷年岁也不小了，对摧残小女孩一事也淡了许多，如今就算不明说，那些秀女都已经把目光转到各个皇子阿哥身上了，其中就以太子爷最受欢迎。

说起太子，自然也少不了让文萱想起梅日根哈拉氏。太子把她关在后殿让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身边的陪嫁又被太后杖毙了，如今现在的都是太子派来的精奇嬷嬷，个个身强力壮的她想强冲出去也冲不了。

“主子，太子妃的轿辇就要来了。”刚回到启祥宫换了件常服，霓裳就进来回禀。

“嗯，我即刻就出来。”文萱摘下耳朵上的长耳坠，换上一对紫水晶耳钉，便扶着碧玺的手来到前殿。

“冒昧前来，没有打扰到姨母吧。”太子妃浅浅一笑。

“你来跟我说话我很高兴，只是看看你，脸色这么不好，怎的就又出来吹风呢？”刚刚病愈的瓜尔佳氏脸色还有点苍白，即便略施粉黛也掩不住脸上的疲惫。

“我在毓庆宫也闲得慌，还不如出来跟姨母说话。”太子妃在文萱面前也没多掩饰，“程佳侧福晋还在月子里也就罢了，我今儿查看了一下账本，却现毓庆宫这几个月的用度多了不少，还有许多银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偏生李佳氏还不承认，若不是我留在毓庆宫的嬷嬷时刻帮我看着，我还不知道李佳氏这么胆大敢私纳银钱。”

“我记得这个李佳氏从前就是个不安分的，你对她好她不一定接受，该罚的时候就要罚。太子可知道此事？”

“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呢。”太子妃叹了口气，“因着梅日根哈拉氏的事儿，太子这段时间都不怎么高兴，皇阿玛不许他将梅日根哈拉氏降位，说要想着蒙古人的面子。眼下李佳氏一头撞了进来，只怕也没有好果子吃了。”

“你管她那么多做什么？”文萱叫碧玺给太子妃上一杯木樨香露，“新得的东西，你尝尝可好？”

“是木樨香露啊。”太子妃抿了一口，“很不错，可惜我们爷不喜欢，所以我也没多叫内务府送来，只留了两瓶，一瓶给了程佳氏，一瓶就搁在我自己的寝殿里。”

“你爱喝就叫人送来便是，太子他挑食，你可别学他那样。”文萱自己也叫碧玺斟了一杯，“说起来，梅日根哈拉氏最近如何？可有闹着你们？”

“她还敢闹么？”太子妃哼笑了一声，“现在爷不喜欢她，孩子又没了，身边的亲信也被皇玛嬷给杖毙了，她要是再闹的话只怕连侧福晋这个头衔都没了。现在她在后殿心平气和的，也让我少头疼些。”

“失子之痛若还不能叫她得到教训，那我就不知道她还能蠢到什么地步了。”文萱毒舌起来毫不客气。

“姨母惯会笑话。”太子妃盈盈一笑，“反正我如今是不管她了，平日叫内务府好吃好穿养着便是，反正咱们宫里也不缺这些。我想着，这次复选只怕毓庆宫里就又要进新人了，毕竟爷膝下的子嗣也不算多，多多开枝散叶也是好的。”

你老公的儿子还不多么，放在现代就是一生队伍了，你要四阿哥跟八阿哥家情何以堪？文萱在太子妃看不到的角度抽了抽嘴角：“你身边有三个阿哥跟一个小格格，程佳侧福晋那里就有一个小阿哥，李佳氏那里还有个大格格，算起来也不少了。不过太子膝下子嗣多也是正理。只是你得多小心，查明那些秀女的性格才是。”别又来一个跟梅日根哈拉氏一样的女人。

“我晓得，谢谢姨母提醒了。”太子妃点点头。

半个月后复选开始。

文萱这段时间也不怎么带着小十九逛御花园了，毕竟有可能撞上那些趁着学规矩外的空闲时间逛御花园的秀女，反正小十九最近这段时间对学习保持了高度的热情，文萱也乐得在启祥宫教小十九写字。

“你倒是清闲，还有空在这里教十九阿哥读书呀。”敏嫔来的时候正巧看到文萱抱着小十九在念《千字文》，便取笑道，“旁的人都在担心宫里又要进几个貌美的新人，你倒不心急。”

“我急什么？难道我着急皇上就不纳人么？”文萱叫乳母把小十九抱下去，“倒是你，怎么这么有空过来呀？我听说德妃娘娘最近经常把你叫过去，想必是要给十三阿哥添新人吧。”

“是啊，老十三的媳妇的肚皮还没有消息，德妃娘娘跟我都有点着急了。眼看着四福晋跟十四福晋都怀孕了，我也有点烦心。”敏嫔道，“虽说十三的侧福晋给他生了个儿子，但怎么说都只是个庶子而已。”

“这些事不能着急。”嫡庶尊卑真是压死人，文萱摇摇头，“你也别给他们那么大压力，我听说十三阿哥对着他媳妇还是很喜欢的，你还愁什么？”

“等你十七阿哥娶妻以后，我看你急不急。”

“那是多遥远的事情呐。”文萱才不在意这些嫡庶什么的呢。

敏嫔突然笑了笑：“今年佟家有个女儿进了复选，你可知道？”

“有听说过，但也没多留意。”文萱有点好奇，敏嫔没事不会提起这个女孩子，“怎么了？又打听到什么事儿吗？”

“这女孩是佟家的旁支出身，不过是因为刚好适龄才被寄予厚望的。”敏嫔八卦兮兮地道，“听说是佟国维佟大人的意思，要将这个女孩送进毓庆宫里，也算是修补佟家与毓庆宫的关系。”

“你从哪里听来这样的话，小心毁了人家女孩子的名声。”文萱却不相信，好好一个佟家女，虽然只是旁支出身，但放在黄带子红带子或些朝中三四品大臣眼里也应该很吃香的，若进了毓庆宫最多就是一个侧福晋，倒不如嫁给中等人家做个嫡妻来得痛快，凤冠霞帔跟粉红嫁衣可是差得远啊。

“你当我是如何知道的，还不是在宫里听回来的。”敏嫔睨了文萱一眼，“你最近呆在启祥宫不知道，这事在储秀宫那里都传开了，就不知道这是佟家的主意，还是人家自己的鸿鹄之志了。”

“佟大人家虽然出了隆科多这个异类，但总体而言家风还是好的，断断不会做出这种有伤门风的事情来，我猜佟贵妃娘娘大概很快就会把乱传谣言的人找来训斥一通了。”佟贵妃自隆科多的事情以后就一直谨言慎行，万一真是传出了对佟家名声不好的消息，只怕佟贵妃第一时间就饶不了那个人。

正如文萱所言，佟贵妃对储秀宫的事情了如指掌，又怎么会不知道储秀宫里疯传的谣言呢？这个谣言还慢慢扩散到后宫里去，只怕再不加以压制的话宫外的人都得看笑话了。皇上疼爱太子，自然不会让太子沾染上这么一个不利的消息，到时候真要出什么事，恐怕就得牺牲自己这个远房堂妹了。

只是现在堂而皇之把佟家的女儿叫来确实有点不妥，佟贵妃把玩着自己尾指上的镂空雕花嵌珐琅翡翠金护甲，想了想，就把储秀宫里当值的乌库嬷嬷找来，准备细细查问一番。

乌库嬷嬷似乎也一早料到佟贵妃会把她宣召过来，早就叫另一个教规矩的嬷嬷在储秀宫看着，自己整理了衣裳以后就直接跟着青~请了承乾宫。

“想必你也知道本宫为何找你过来吧，给本宫说说，这储秀宫里什么时候传出那么多流言蜚语？”佟贵妃也不想拐弯抹角了，直接就进入了正题，当然也没有直接点出自己堂妹的事情，“可是有人多作怪？还是有人想要借着这些谣言攀高枝？”

“回贵妃娘娘，自流言传出来的那一日奴婢就已经开始查找是谁在背地里胡乱说话，只因前几天尚无头绪所以不敢贸然禀报。”乌库嬷嬷一五一十地说开，“这流言原也只是在储秀宫里传着的，只是前儿不知为何却传到别的宫殿里去了。奴婢不敢怠慢，寻了几个细心的宫女到处打听，才现原来是一个小宫女碎嘴，见到几个家世颇好的秀女后便胡乱猜测，后来有几个不安分的秀女听到后就加以修饰，这才传了开来。”

“这么说来，倒是旁的人传出来的，竟不是谣言的主角自己胡说？”佟贵妃也算是安了一半的心，连忙问道。

“是的。那几位议论的秀女规矩都是极好的，想来也不会做出这种损坏自己名声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些个乱说话的宫女就全部打到辛者库里；在背后再以揣测的那些秀女借着由头让她们出宫便是。”真当他们佟家好欺负，这些下作的事情都敢做出来！

“是，奴婢遵命。”乌库嬷嬷领命，“奴婢还有一事禀报，当日在背后说胡话的宫女，是襄嫔娘娘的表妹，贵妃娘娘看，是要秉公办理么？”

“为何不？不过是个包衣宫女，做错了事自然就要罚！”佟贵妃也是有政治觉悟的人，反正这些包衣世家是被皇上记在心上要处罚的人了，落井下石多踩几脚也无妨。

“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