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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接我你来这么多人干什么?接我你带着刀来干什么?”阮丹青破口大骂,伸手指了指他腰里的佩刀。杜卫衣不语,任他骂,表情平淡,波澜不兴。“说,陛下是不是……要废我?”把这句憋在胸口的话吐出,阮丹青觉得身子轻松了许多。事情真到了这刻,他反倒顾不上惶恐顾不上担忧顾不上害怕了,他就是觉得不解。这变天变得也太快了吧?可心想,这变天本来就是朝夕之间,不快能叫变天。只是……这算什么事?这所谓的宠爱昨天还刚又来过一次,怎么转眼就烟消云散。要废就废,何必扯什么养病。他没病,吃的够多睡的够香,人都胖了许多,好着呢。好家伙,原来合着让那李老头一天一趟的来,就等着这出啊?太阴险了,不愧是陛下,步步不露痕迹,却都是处心积虑。要废就废,他一无权二无势三无人,犯不着陛下这么煞废心机。他这太子无德无能无为,要废还怕找不出错来?何必这么假惺惺的,反倒失了做派。“废不废殿下,那是陛下的事。陛下让臣来接殿下,臣就来接,其他的事,臣不知道,也不必知道。”杜卫衣很呛,一口顶了回去。阮丹青袖子一甩,冷哼一声。“那好吧,反正我就是陛下手心里一只蚂蚁而已,他爱咋咋滴。”杜卫衣学吭声,眉毛一挑,看起来还似乎挺同意这句话。“既然如此,那杜大人何不前面带路。这是要我囚车呢还是就这么拉着去?”阮丹青也挑眉,嘴里顶着。杜卫衣嘴角扯扯。“殿下说笑了,殿下是太子,自然是坐车去。殿下请。”也不待他免礼,杜卫衣自己起了,然后躬身说道。阮丹青深吸口气,昂首挺胸,大步朝前。香附和喜顺急忙跟上。到了车上,坐定了,立刻有人送上食盒。打开了,都是他这几日爱吃的几样早点,食盒里摆了小炉,都温的热乎乎的。车子晃了晃,然后吐噜咕噜的开始缓缓前进。阮丹青伸手一撩车帘,往外看了看,前后左右全是御林军,好似生怕他会插翅飞了。一把甩下帘子,他冷哼一声。“殿下用膳吧。”喜顺把早点取了出来,在车里的桌案上摆好,说道。香附也在一帝国取出银筷银勺银碗,准备伺候他用膳。“吃什么吃,都到这份上了,我还吃得下什么?”阮丹青啪一声拍桌子吼道,一把将东西都推开。喜顺也不动,只是把那些点心再收拾好,香附在旁边则开始抹泪。“他这算什么意思?怕我当个饿死鬼吗?”阮丹青又吼。“殿下,不要说这样的话。”喜顺急忙劝慰。“那个骗子!”阮丹青眨眨眼,胸膛起伏,喉咙有些哽咽起来。“他怎么说话不算话,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到底还是自己儿子好,到底我不过是他侄子,到底……”“殿下,不要说了。事情未必到那份上,你看,这不是陛下还想着殿下没吃早点。殿下……”喜顺又劝道,取了手绢轻轻替他拭去眼角的泪。阮丹青一把扯过那手绢抹了抹脸。“他是什么人?难道我还不知道。不动则已,一动就是心里打算好了的,必不给对手反击之力。我算什么?他犯得着这么对我?要废就废,谁稀罕做这个见鬼的窝囊太子。”“殿下……”“只是……只是我可还不想死。”说完他哇哇大哭起来。“殿下,殿下。”这下车里炸开锅,香附喜顺两个人又是哄又是擦,忙的手足无措。末了还是阮丹青自己停了哭,用手绢使劲抹了把脸,然后眨眨眼。“对,不能让人看扁了。他这样折腾我,我岂能让他看我笑话。肚子好饿,还是吃饭吧。”重重哼了一声,他说道。香附急忙盛了半碗小米粥递到他手里。接过碗,他稀里哗啦开吃。许是哭得累了,一口气吃了满满两碗,还一并不少点心小菜。吃完了摊在座位上生闷气。坐得闷了,他又起身,一把撩开车帘。“去皇宫怎么走那么久还没到?”他正纳闷,结果往外一看,好家伙,这哪里是去皇宫,这都快到城外了。老远得还看到一队人马在另一条道上飞奔而过,前面红披风头戴箭翎,身材修长高大的小将很是眼熟。“哎,杜卫衣,你这是要把我拐到哪里去!”他咚咚咚踢车壁,喊起来。“殿下,臣只是奉旨行事。殿下莫要怪罪。”杜卫衣来的很快,骑在马上弯腰凑到窗前说完就直起身,一马鞭又走远了。“你……”阮丹青甩下车帘,气呼呼回坐。“我就知道他这是要害我。”他大吼。然后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背景似乎是去了江南的瑞王阮芳甯。“他果然是为了自己的亲儿子。”他在车里气急败坏的吼,脚跺得咚咚咚直响。63娇媚女儿这是竽城外的别馆,是当年太宗皇帝建的,到如今都有些破旧了。不过住人还是可以的,地方也够宽敞。阮丹青跳下车,看了看。“哼,他连幽我的地方都找好了。好嘛,地方不错。”哼哼道。“殿下请。”杜卫衣上前,到还是比较客气的。阮丹青瞥他一眼,然后昂首挺胸朝里走。到了里面,立刻迎出来几个宫人,上来就行礼,却不招呼。“殿下请。”杜卫衣依然这句话。阮丹青有些疑惑。这看来陛下还没相好给他个什么封号呐,可没废他就还是太子,叫两声有什么关系。势利!里面地方不大,但收拾得还挺干净,用具和东宫里的差不多,到是富贵周到。他哼一声,撅着嘴,看来陛下到没准备让他受苦受罪。“殿下既然平安到了,那臣就告退了。”杜卫衣行个礼,然后带着亲随转身就走。不光走,还提溜了香附和喜顺一起走。“等一下。”阮丹青追过去一手拖住一个。“为什么把他们带走?我需要他们,不能把我一个人丢下。”他大吼起来,手抓得死紧,声音发颤,双眼惊恐不安。开什么玩笑,废就废幽就幽,可不带这么孤立他的。从小到大都是这两人伺候他,离了谁也不能离他们。自己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只有这两个最知道,没有了他们,他不用活了。“殿下,请不要为难臣。”杜卫衣皱起眉,沉沉说道。“我不管。”他大吼。喜顺和香附也纷纷挣脱了,然后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脚哭泣。“殿下,殿下救我们。”阮丹青慌了手脚,一手一个搂着。“我不管,不许把他们带走。陛下要干什么?我有什么?我没权没势,难道连这两个伺候的都不给我吗?他想干什么?”“殿下,伺候你的人多得是,这陛下从宫里给拨了十来个,够用了。”杜卫衣瞪着他硬邦邦说道,手一抬,让亲随去抓人。“滚开,拿开你们的脏手。”阮丹青呲牙怒吼,将两人搂紧。往日都是这两个护着他,今天得他护着他们了。“杜大人,你和陛下说,我什么都依了他,别把他们从我身边带走,我需要他们。我求他,求你,成不?”他声音发颤,放低姿态恳求起来。“殿下,你这是为难臣。臣只是奉命行事,没有办法。”“那你让人带我话去,和陛下说说,我真的不能没有他们。就说阿浓求皇叔开恩了,千错万错都是阿浓的错,和旁人无关。求皇波念在阿浓小时候的情分上,就给阿浓这两个人吧。”他眼里含泪,卑躬屈膝道。杜卫衣扁了扁嘴,面色为难。“实话和殿下你说了吧,陛下这是下了令的,东宫之内,只能殿下你一人在此,不得再有其他人。殿下就不要为难臣了。”他无奈说道,然后再次下令抓人。两个亲随上前抓人,束手束脚,生怕伤着阮丹青。阮丹青一边护着人,一边眉一拧,夺过那一个亲随腰间挂得刀。呛一声脆响,明晃晃冷冰冰的刀划过。他搁在胸前,大喝一声。“你们都别过来!”顿时把人都吓住了。杜卫衣额头上蹭得就冒出一层汗,背上是全湿了。这下可闹大发了,陛下那是千万叮嘱过的,路上要小心行事,万不可伤着太子分毫。做臣子的也不明白这是干什么,是要幽还是废?可这么小心保护,又不似要害着无能太子。陛下的心,猜不透。但猜不透了知道,伤不得太子殿下。这下好,刀都被人抢了,这万一有个好歹,他脖子上的脑袋可保不住了。“殿下,殿下你不要冲动。”他慌了手脚,急忙说道。“退下。”阮丹青大喝。他们急忙退下一步。“殿下……”“他好狠的心,他怎么能这么对我?自打做了这皇帝,他就够狠得了。我不管,这两个人他休想带走。他还想杀谁?我身边的人他杀得还不够?去,和他说去,这人,必须得给我留下,否则,连我一起死算了。让他杀个够,让他一了百了。”阮丹青撕声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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