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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分割开的视线中，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是个金发的欧洲人。他伸手，帮她捋顺：&ldo;在看什么？&rdo;她靠在他身上：&ldo;忽然看到个欧洲人，有些奇怪。&rdo;☆、菲律宾大选（2）&ldo;认识？&rdo;&ldo;不认识，只是觉得奇怪。&rdo;这个人，曾经和南淮合作过，她不可能不认识。可刚才的回答就像是本能。该不该让他知道，这个欧洲人的身份？她还没有想好。两个人在这里是&ldo;贵客&rdo;，一举一动，都会在无数双眼睛下进行。可是他对她的占有，却从不顾忌。有时候南北都会怀疑，他是真的因为欲望想要自己，还只是做戏，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失势，却仍有浪荡习气的程家男人。他和她在一起，总像个执念深重的人。她总是看着他在激情时的眼睛，去猜想，他到底在想什么？摩洛自由武装是典型的伊斯兰组织。因为知道他们对女人的苛求，南北平时都很主意，只是在屋子里，看当地的英文节目打发时间。这天傍晚，那个负责给他们做饭的阿法芙，忽然说起了附近的暗礁群水域。&ldo;有蝦蟹、海牡丹和海鰻，&rdo;阿法芙说，&ldo;最主要的是，那里有鲨鱼群。&rdo;她恍然：&ldo;我来的时候见过，是不吃人的鲸鲨。&rdo;&ldo;不，是真正的食人鲨。&rdo;她听得有趣，追问了几句。程牧阳看她跃跃欲试，笑一笑说：&ldo;去看看吧。&rdo;因为阿法芙是已婚妇女，所以，他并没要求同行。南北跟着阿法芙到岩石海岸时，有人正在喂食鲨鱼。完全不像他们来时的那片暗礁群，这里虽有夕阳余晖，却颇有些冷烈的味道。有两个男人往岩石下扔了头小牛。很快就有十几条白鲨出现，小的不过一米多长，大的看不到全身，从他们站的地方，能看到大概有三四米的样子。血红的颜色很快蔓延扩散，很快又在海水中淡化。那些人又扔了些牛排，很快就离开，只留了她们两个在这里。可惜白鲨们还没有吃够，看到岸边仍有人，久久不愿散去，就不断往返游动着。高耸的背鳍划开水面，一双双沉静的眼睛里，隐藏着杀机，随时都等待着一跃而起，咬杀猎物。程牧阳，南淮。都有着这样一双眼睛。始终贴身陪着她的女孩阿法芙，看着四下无人，才算是拿下面纱：&ldo;在想心事吗？&rdo;她轻轻嗯了声。&ldo;在想程？&rdo;&ldo;是啊，&rdo;南北笑起来，仔细看她，&ldo;你真漂亮。从小就这样遮着，会不会很遗憾？&rdo;&ldo;没有从小就这样，&rdo;阿法芙说，&ldo;我是嫁了人，才信仰造物主安拉。&rdo;&ldo;难怪，嗯，&rdo;她笑，&ldo;看来，他们是有意挑你来陪我的？&rdo;阿法芙弯起眼睛笑：&ldo;是的。你这个客人，一般的穆斯林女人是陪不了的。&rdo;&ldo;比如？&rdo;&ldo;比如，你和程，完全不顾我们的传统，随时随地的亲密。&rdo;南北把下巴放在膝盖上，环抱着腿：&ldo;我听人说，信仰安拉的夫妻，都不能互相看到对方的身体？&rdo;阿法芙忍俊不禁：&ldo;也没有这么严苛，但是，最少也不能看到最重要的地方。所以我和我丈夫夜晚在一起，都需要用毯子遮掩身体。&rdo;南北有些讶异。她刻意用了比较隐晦的词，没想到，阿法芙会这么坦白。不过她是在婚后随着丈夫有了信仰，又是个妙龄少女，倒也不会太保守。南北继续看着那些鲨鱼，她发现那些负责喂养鲨鱼的人，留了一小部分生牛肉，似乎是给她们娱乐的。她在思考，要不要亲自试试喂鲨的时候，阿法芙已经戴上了面纱。她们身后，有一个人走上来。是那天她看到的欧洲人。南北回头看了眼，那个男人笑了笑：&ldo;南北小姐，再次见到你，是我的荣幸。&rdo;他说的是中文，腔调有些怪，但很流利。阿法芙似乎认识他，肯快就走到远处，让两个人有机会独处。&ldo;凯尔，&rdo;南北蹲下来，挑了块看起来很美味的牛肉，扔到了岩石下边，&ldo;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rdo;她这两天都避免出门，就是怕被凯尔看到。没想到，还是被他察觉了。&ldo;我听他们说，程牧云身边有个缅甸的女人，就有种猜想，或许这个女人就是你。&rdo;凯尔也笑著弯腰，陪着她喂鲨鱼。岂料他的肉扔下去，猛地有条一米长的小白鲨蹿起来，夹带着浪花。&ldo;shit！&rdo;凯尔低骂了声，猛地挥拳，照着白鲨的眼睛砸了过去。她没来得及站起来。海水夹带着血腥味，不知道是鲨鱼的，还是牛肉的，溅了她一身。小白鲨是吃的亢奋了，想要把两个人拖下水，却没想到岩石上的人都有铁块一样的拳头。就这么一拳。小白鲨已经没了攻击力，骤然落回了海面。南北同时站起来：&ldo;为什么猜到是我？&rdo;凯尔耸肩：&ldo;一个女人，年纪不大，和莫斯科的程家在一起，会说缅甸语，我听着，就会想是不是你？而对喂鲨鱼这么感兴趣的，更像是你，&rdo;他弯腰，好奇看南北，&ldo;可是我很奇怪，三年前看到你的时候，你说过，你不喜欢离开家。&rdo;南北半真半假地回答：&ldo;我在私奔，你知道，程牧云这样的身份，好像只能私奔了。&rdo;凯尔笑起来。她站起来：&ldo;所以，如果你坏了我的蜜月旅行，我就，&rdo;她用两根手指敲了敲凯尔的心口，&ldo;把你喂鲨鱼。&rdo;她的手指用了力气，凯尔笑眯眯躲开了她：&ldo;放心，北。我这次来，是为了菲律宾的大选，和你没有关系，而且‐‐我也绝不想和你有什么关系。&rdo;&ldo;那你故意请我来，想要做什么？&rdo;&ldo;好奇，&rdo;凯尔笑，&ldo;你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是知道的。&rdo;凯尔这个人，南淮提到的并不多。她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他在泰国的一次任务失败，泰国以涉嫌从事恐怖活动为名向凯尔发布逮捕令。而他却很聪明，早一步逃到缅甸，并委托南淮为他争取了十天的时间。十天内，缅甸政府拒绝向泰国引渡凯尔。十天后，凯尔消失了。最奇怪的是，泰国也再没有追究过这件事，显然是有人出面做了一些交易，换取了凯尔的性命。这种人，虽然披着欧洲人的皮，却不知道，究竟在为谁做事。鲨鱼在夜幕降临前，消失在海面上。南北也没什么兴致和凯尔寒暄，回到房间时，窗外已经没了自然光。来到菲律宾之后，她发现这里每天都会下雨，但都是下一阵就好。所以今晚这种天气很难得，太阳落下去后，连月亮都看不到了。很诡异的天气。这个房间里，厨房是开放式的。她推门而入，程牧阳正在很有兴致地做牛排，他拿着小刷子给牛排涂了薄薄的一层橄榄油，却没回头：&ldo;等我十分钟。&rdo;或许因为灯光的原因，他带笑的侧脸，莫名让人感觉安心。&ldo;程程？&rdo;她靠在他左肩上，学着他家老阿姨的声音，叫他的乳名，&ldo;你有没有觉得，程程这两个字很熟悉？&rdo;程牧阳笑一笑：&ldo;冯程程吗？&rdo;&ldo;诶？你也看过上海滩？&rdo;&ldo;无聊的时候，看过，不过是老版的，赵雅芝主演。&rdo;&ldo;冯程程真是爱惨了许文强，&rdo;南北唏嘘不已，&ldo;可惜有家仇，到最后也不能在一起。&rdo;等到程牧阳把牛排煎好。她饥肠辘辘地，举着刀叉，把整块牛排切成均等的十几小块，这才张嘴，开始吃。程牧阳看她这种做法，目光难得柔和下来。这是她最喜欢的做法。因为懒，不喜欢边切边吃。所以喜欢把所有肉，都先切好，然后再拿着叉子，一块块往嘴巴里送。这种吃法，真是懒的可爱。南北把自己的一块肉，递到他嘴边：&ldo;说起来，你外公也在上海，家里也涉黑，像不像是男人版的冯程程？&rdo;话没说完，就自己先收不住，笑了。程牧阳不太在意，咬下她叉子上的肉：&ldo;如果我是冯程程，在家人和我之间有了利益冲突，你会选谁？&rdo;她没有犹豫，看着他说：&ldo;我哥哥。&rdo;&ldo;意料之中，&rdo;程牧阳倒也不意外，&ldo;所以，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