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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某天，小徒弟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小徒弟已经被塞进了瓮中。

  第83章重返岁月（3）

  尽管已经有了心里防备，但亲眼目睹这样的画面，足以让解千秋陷入呆滞。

  他不错珠地看着摆在桌上、被放在瓮中的小徒弟。

  小徒弟的双颊不受控制地凹陷了下去，活像个披了一层薄皮的骷髅架子，他的精神也非常不济，整个人恹恹地垂着脑袋，显得丧气。

  解千秋完全不受控地觉得浑身冷无力，仿佛血液倒流。

  他不由自主地踉跄着，走上前去，靠近那瓮。

  这是他的小徒弟啊...

  是他疼爱的小徒弟啊...

  现如今居然变成了这幅生不如死的样子...

  他的双膝跪落在地，全身止不住地颤动起来。

  与他殊路同归的，还有这个时空的自己。

  ——这个时空的“他”今日被特赦放了出来，为的就是让“他”亲眼见证这个画面。

  在瞧见小徒弟的时候，“他”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般，定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他”红了眼睛，不能自己、跌跌撞撞地走到瓮前。

  这几步路像是耗费了“他”全身的气力，直至走到瓮前，仔仔细细将那张脸看了个清楚，才最终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欺骗自己。

  “忆、...之....”

  颤抖的话，从毫无血色的唇脱口而出。

  “他”任由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流出，“他”的双唇呐呐，语气轻悄，像不忍心打搅瓮中人的睡梦一般。

  是的。

  小徒弟的气息微弱，若不留心观察，“他”甚至以为小徒弟已经悄无声息地死去了。

  “他”苍白的指尖小心触在小徒弟薄的能摸到骨相的肌理上，像在触碰一碰即碎的易碎品。

  小徒弟的睫羽微微煽动了一下，几不可察的。

  小徒弟那薄薄一层的眼睑下，眼珠没什么安全感地乱转着，下一秒，便吃力又疲惫地睁开了。

  他着实废了很大的劲，仅仅只是这样小小的举动，他就已经累的小小喘息了起来。

  小徒弟似乎还没缓过劲来，浑浑噩噩地眼珠乱转了一会，才汇聚了视线。

  亲眼了小徒弟的惨状，那股熟悉的无能为力再次倾袭了“他”的内心。

  “他”想对小徒弟说些什么。

  可半晌，“他”木讷地张了张口，却也没能说出什么。

  事到如今，那些话除了自欺欺人还有什么作用吗？

  对于身在地狱的人而言，这些话听起来，难道不是个可笑的笑话吗？

  那些自“他”修仙以来，被摒弃掉的不良情绪几乎瞬间倾巢爆在“他”心中。

  “他”恨。

  恨自己。

  恨自己的无能。

  若不是自己无用，仙岳宗的那些弟子不会死，小徒弟也不会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