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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翼宣沒有拒絕，於是童聖延湊了過去。這一次他多了一些經驗，不再是一個百分之百的手，可是嘴唇碰到嘴唇的時候他還是緊張了，突然一下子就不知道怎麼繼續。接著他就看到徐翼宣毫不掩飾地笑，確切地說可能是嘲笑。徐翼宣抬起眼睛看他，睫毛翕動像鳥扇動翅膀。「親完了？」徐翼宣問他。

「……」童聖延好氣，臉頰漲著燙起來。「沒有。」

「要繼續嗎？」

怎麼還能這麼問啊！

「……先欠著吧！今天算了，之後再找你要回來。」

徐翼宣不回答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好像連和他鬥嘴都懶得斗一樣。童聖延覺得心裡不爽，他自己也說不好到底是什麼地方不爽——可能也不是不愉快，是被撩撥起來的興奮和心猿意馬。他拽住徐翼宣的衣服，讓他再往床裡面坐得更深一些。「你今天別回去了吧。你也睡這裡行不行？」

「為什麼？」

童聖延示威一般地用力拍自己的小腿：「還有什麼為什麼，那當然是因為我受傷了，你得留下照顧我。你不許說不關你的事啊，你敢說我就咬你。」

宿舍的床很小，但多容納一個沒發育完全的未成年也不算什麼。床靠著牆，童聖延把徐翼宣擠在裡面，這會兒他腦子裡的不堪想法倒是消失了，舉著手機聚精會神地打王者。他感到徐翼宣在看他的屏幕，他們貼得很近，徐翼宣的頭髮痒痒地刺著他的臉。他又開始緊張，怕徐翼宣會笑他打得爛。

徐翼宣什麼都沒說，沒說無聊，也沒說他也想玩。童聖延便也不說話了，他感到他們之間的氣氛好像變得好起來，變成一個浮在空中的氣泡，一點聲音就會打破它。他想問徐翼宣明天早上要吃什麼，是手抓餅還是小餛飩，或者去吃遠一點的那家燒餅裡脊，可是現在不應該問。他在腦子裡默默計劃，興奮得不小心送了個人頭。很快聽到旁邊一聲輕笑：「笨。」

「我靠，你沒睡！」

「太亮了。」徐翼宣指了下屏幕。

「哦。」童聖延乖巧地熄了屏幕，「那你剛才不說……」

「也可以看你打一局。」

「不打了。今天手感不好。輸了。也可能是代照辰這房間風水不好，你看他剛才是不是也輸了。」童聖延嘴硬，「明天早上去不去吃小餛飩？」

「你走得了？」徐翼宣踹他一腳。

「非要走也不是不能走啊，還不是我自己從醫院走回來的。」

「笨蛋。」

「餵我不說話你別當我沒聽到你一晚上罵我幾次了？」

「才兩次。」

「誰讓你真的計數……」

第2o章5

童聖延一早醒過來，徐翼宣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他自認睡得不沉，但可能是長大後第一次和人擠在一張床上，醒來後覺得脖子和肩膀都不是自己的，動一下就疼得五官扭曲。他還想不明白徐翼宣明明被他擠在裡面，怎麼早晨就悄無聲息地沒了影子。

他一瘸一拐地下床，正好代照辰拎著早餐開門回來。代照辰有點意外，晃一晃手裡沉甸甸的塑膠袋：「你起得太早了吧。餓了沒？你看大哥對你好不好，這麼多人只有我想著給你帶早餐。」

「帶的什麼？」

「肉鬆蛋餅，冰豆漿。還有個滷蛋。」

「可是我想吃它家小餛飩……」

代照辰目瞪口呆，撲過去要打他：「給你帶早餐你還挑食你是人啊？給我吃了！」

童聖延去刷牙，用的是代照辰的牙膏。代照辰這麼個人竟然用藍莓味的兒童牙膏。他滿嘴都是甜味，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他想問徐翼宣去了哪裡，又想到代照辰不知道晚上他們在一起。他食不知味地咬著蛋餅，接到童鍾月的電話。童鍾月聲音裡帶著笑，問他練習得怎麼樣，能不能讓大家過來觀摩。他頓時跳起來：「誰來觀摩？」

「也沒有誰啊，爸媽。還有兩個老師。」

「別了吧！我的水平你別把爸媽嚇著。」

「就是隨便看看，我們也沒對你有什麼期待。」

「不不不，你們還是別來了……」

童聖延只能說實話，沒練習，昨天打籃球崴到腳了，現在正在朋友宿舍休息。

接下來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他哥開車接走，他覺得丟人現眼，坐在副駕上悶聲打遊戲不說話。他聽到童鍾月在打電話，在和什麼人確認時間地點。「你要去哪？」他問。「你陳叔叔下個月要結婚。」童鍾月回答他，「你記得陳叔叔嗎？陳安。」

童聖延說不知道，不認識。你認識那麼多人，我還要一個個記他們名字。

「就是……」童鍾月說一半不說了，「算了，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我們現在去哪？」

「帶你去醫院。」

「不了吧，我昨天都去過醫院了。」

童聖延是拗不過他哥的，只能老老實實重做一遍檢查，昨天沒拍的片子今天補上，要醫生親口說沒什麼大礙，童鍾月才算安心。

他們在醫院大廳里，童聖延固執地不要人扶，說我們隊長之前傷了腳都能繼續打比賽，這根本就沒什麼了不起的。童鍾月說好吧，那你還有比賽要打？童聖延語塞：「你能不能選個開了的壺提？」

童鍾月正在和什麼人發郵件，他這麼忙，還抽空出來揶揄他。童聖延單腳跳著去一旁的自動販賣機買了兩瓶飲料，一手拿一瓶：「你要綠茶還是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