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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葉遙之那攥得死緊的拳頭，葉宣城抱著知白故意從他面前走過，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開口道：「你剛才是問了為什麼吧？看在你是我大侄子的份上，我也不是不能告訴你。」

葉遙之被「大侄子」三字刺激的眼皮子狠狠一抽，他哼了聲偏過頭，一副老子不稀罕你回答的表情，耳朵卻悄悄豎了起來。

不止葉遙之，其他人都豎起了耳朵。

葉宣城也不故作神秘，悠悠道：「這就是媽寶男的快樂，大侄子你一輩子都不會懂的。」

從沒體會過母愛的葉遙之：「……」

眾人：「咳咳咳咳咳……」

剛剛趕回第一實驗室的相湛：「……」

休息室里，一直留意著這邊情況的葉老爺子，端起茶杯的手一頓，面露思索之色。如果真是青巒留了什麼手段給那孩子，倒也說得過去……

「葉宣城，我操你大爺！！！」

「別攔著我，我要殺了那王八蛋！！！」

聽著身後傳來的葉遙之的無能狂怒，知白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翹起了一點點嘴角。

葉宣城低頭看了他一眼，嘴角也跟著勾起，心道總算是笑了。

知白身高和葉宣城差不多，但比葉宣城輕多了，葉宣城暗自掂量了下，在心裡嘖了聲，開始盤算回家要怎麼投餵小水母了。葉五少還是有點家底的，養個小水母完全沒問題。

察覺到在跨出大門時，知白的身體明顯僵了下，葉宣城以為他是哪裡不舒服，輕聲哄道：「醫療機器人已經待命了，回家就給你摘掉腺體裡的抑制器和治傷。」

出乎葉宣城意料的，向來沉默的知白，輕輕「嗯」了一聲。

葉宣城腳步一頓，下意識想去看知白的表情，卻只看到一個蛋糕盒子。

葉宣城：？？？

那兩根天殺的，次次站到葉宣城那邊的觸手，這一次終於和知白站在了同一陣線，它們將蛋糕盒舉到葉宣城和知白中間，不讓他看到知白的表情。

葉宣城意味不明的挑起眉梢，他試著歪頭，視線前方的蛋糕盒子跟著移動。他微微眯起眼，透出一絲冷意，那兩根觸手瑟縮了下，最後還是堅定的擋在他視線前方。

「噗。」

葉宣城破功了，忍著笑道：「行吧，不看就不看，我們回家。」

知白不發一言，將下巴搭在葉宣城的肩膀上，看著第一實驗室的大門，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一束照進水底的陽光，剛好灑落在他的臉上，他眨了眨眼睛，這才有了離開第一實驗室的實感。

他真的被帶出來了，沒有被無數人當作奴隸、商品那樣審視打量，沒被壓制實力屈辱的任由一堆不如他的廢物圍攻撕咬，所有預想中的痛苦都沒有發生，就那麼輕輕鬆鬆被帶出了第一實驗室。

知白緩緩閉上眼，悄悄抓住葉宣城的一點衣角。

兩人身影漸漸被濃霧覆蓋，確定沒人能窺視這邊的時候，葉宣城突然道：「既然你是以我的『執事』身份出來的，那這一年裡你總要履行『執事』的義務吧？免得落人話柄，傳到老爺子耳朵里。」

知白想了想，覺得葉宣城這個要求並不過分，他靠著葉宣城溫暖的肩膀，沒睜開眼睛，低聲道，「好。」

葉宣城嘴角勾了起來，繼續道：「那有關『執事』的工作範圍，你都知道哪些？」

執事的工作範圍？

知白皺著眉回想起來，雖然拒絕了培訓學習，但「執事」的大體工作範圍，他還是聽其他實驗體提過的，包括並不限於管家，貼身保鏢，幫助主人度過……度……

知白臉頰爆紅，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瞪著葉宣城，「你——」

回應他的是葉宣城低低的笑聲。

意識到自己又被葉宣城戲弄了，知白羞憤的又想殺人了。

「咳咳……」葉宣城忍著笑，見好就收，「行了，不逗你了。你只要保護我安全就好，別的不用管。不過有外人的時候，你必須得裝作受了精神標記的影響，對我表現出絕對服從。老爺子一向寧殺錯不放過，他絕不會允許你脫離葉家的掌控回到海里。」

「……好。」知白沉默著重將下巴搭在葉宣城肩膀上，感受著他身上那讓自己莫名安心的氣息，突然問道，「你不怕？」

「我怕什麼？」葉宣城輕蔑一笑，「你生而為王，我天生異能，將來真要有一天我們站在敵對立場，打一架就是。」

知白一怔，還沒從葉宣城的豪情中回過神。

就聽到葉宣城很不正經的嗤了聲，「都是地球媽媽的崽兒，誰比誰高貴，說不定千百年前我們還是一家呢。」

知白：「…………」

第23章

走出濃霧，二人出現在明湖邊的涼亭里。

知白趴在葉宣城肩膀上，抬眸打量著四周，輕輕吸了一口帶著草木香的空氣。

從誕生意識起，他就被關在地底最深處，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青山綠水，碧空如洗，明媚的陽光落在身上暖暖的，卻一點都不刺眼。

不刺眼？

知白愣了愣，抬起頭，才發現葉宣城不知何時折了一片大大的荷葉，單手握拳紳士的抱著他，單手將荷葉遮在他的頭頂。

耳邊一直傳來葉宣城語音回復別人消息的聲音，知白還以為他沒有注意到自己，沒想到……知白抿了抿嘴，又變出一根觸手，輕輕從葉宣城的手中捲走荷葉，舉得稍微高了那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