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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阿時，為什麼她也要去？」身著做的斗篷，6錦玉委屈的捏住蘇時鶴的袖子輕輕搖晃，另一隻手指著身後的人。

6修容低頭，默不作聲等著她撒嬌。

蘇時鶴似是很受用，他握住6錦玉的手，眼睛眯笑著，「到底那也是修容的娘家，她從未回過門，也該去看看。」

今日本來去丞相府，是要商討大婚的一應禮程的，6錦玉從一大早起來就在打扮。可偏偏這個倒霉鬼也要去，多晦氣，6錦玉還是撅著嘴巴不高興。

「再者說，你如今身子不方便，有人照顧你也好。」蘇時鶴又耐心的摸摸她的腦袋輕哄。

嘟嘟嘴角，6錦玉看一眼後面鵪鶉般站著的人，故意嘟囔，「妹妹是王妃，怎能照顧我？」

「這有什麼，她最擅長照顧人。」

他像是隨口的話，接著便擁著高興些的6錦玉上馬車。

6修容像是一個木偶，只扯動了一下嘴角，便沒有任何反應。

丞相府外，6志雋帶著夫人早早候著。馬車一停下，便與蘇時鶴互相見禮，丞相夫人則握著6錦玉的手，向來端莊的面容上也忍不住淚意，似是心疼唯一女兒的境遇。

沒有一人在意不遠處的6修容。

她也沒有引人注目的意思，如同一個影子般，跟在所有人的最後，安靜的陪同他們商定大婚的各項議程，又無聲的陪同著她們吃飯。

直到夜色漸深，該啟程回慶王府了。

「父親，阿時，我想去更衣。」由侍女服侍著漱了口，6錦玉站起來說道。

眼尾一挑，如同死物般坐了一下午的6修容，眼中點點光采匯聚，她放下筷子，慢吞吞的擦擦嘴角。

「夜色深了，路上小心些。」6志雋叮囑。

「父親，我陪著阿姐去吧。」6修容站起來，笑的溫和怯懦。

這是她今日開口的第一句話，6志雋有些驚訝，情不自禁望了蘇時鶴一眼。

蘇時鶴似是也不解她突然的殷勤，「這般麻煩做甚，丫鬟一同去就好了。」

「不是王爺說的嗎？」6修容笑著輕聲道，「妾最會照顧人。」

誠然是他說過的話，可此刻經她的口出來，蘇時鶴就不願意聽，擰眉不語。

6錦玉卻嬌笑了起來，「爹爹和阿時也真是的，我們姐妹親近的心都不懂，那就多謝妹妹了。」

一面說著，就親昵的挽住了6修容的胳膊。兩人便真的像是交好的姐妹一般，攜著手走了出去。

外頭的天已然全黑了，到底是冬日。

方走出正廳大門，6錦玉就壓不住的捂著嘴笑，「妹妹你瞧，多有啊。」

「什麼？」6修容此刻已沒了什麼表情，木木的問，目光一直看著前面的路。

「這天下，姐妹共侍一夫的有多少？可像你這樣，一個正妻來服侍我一個小妾的，又有多少？」

6修容扭頭看她，她的眼睛其實真的很好看，不愧是美人，眼波流轉都是綿綿情意，能讓人忍不住陷進去。

只是此刻美人目中只有得意與炫耀，落俗又醜惡。

「原來阿姐也知道，說的再好聽，你也不過是個小妾。」

6修容輕輕淡淡一句話，卻不啻於將一個巴掌打在了6錦玉的臉上。她面色漲紅，氣惱的甩開她的手，「6修容！你等著，早晚有一天我會把王妃之位奪過來。」

「王妃之位……」呢喃著，6修容冷冷的發笑，她們此刻正站在一處池塘邊上，天邊的月亮剛升起來。「所以，你就要害我的清葵？」

她的問句，像是輕輕顫顫的月光，冷得6錦玉渾身一顫，抬眼就看到她臉色被照的慘白，唇色卻極紅。

一張一合的時候，像極了索命來的女鬼，6錦玉也受不住得頭皮發麻，心弦便開始顫動，「什麼意思？」

「這一切都太巧了，吳嬤嬤臉上的傷怎麼來的，秋雲是被你的丫鬟叫走的，罰清葵的方式是杖刑，所有的大夫偏偏就在那一日去了你的房中。其實，就連長公主和吳嬤嬤也是你的幫手，對吧？」

仰頭看著那圓圓的月亮，6修容嘴角緩緩揚起笑，眼神卻越發的悲涼。「我也算是與長公主相處過，她的脾氣我了解，可清葵死去後不曾找過我一絲一毫的麻煩，甚至同意王爺命人為她準備後事，也是有愧吧。」

「畢竟或許一開始，你只是告訴她們，想給清葵、給我一個教訓。」

這麼多年來，6錦玉早就習慣了她忍氣吞聲的樣子，此刻冷靜下來，心頭的一絲驚悸消失，6錦玉反上前兩步居高臨下看她，「說了這麼多，你也不過是誅心，可有證據？」

眼睛顫了一下，6修容頹然低下頭，仿佛剎那間被風霜打透。

對，就該是這樣，她就該永遠被自己打壓的抬不起頭來。憤怒如何，不甘又如何？她生來就是螻蟻，就該連怒氣都不配有！

6錦玉像是被取悅，她放肆的嬉笑著，「況且便是有證據又能怎樣，6修容，你覺得有阿時和父親，你能奈何得了我？」

如同一隻不斷被腳踹著的小狗，6修容痛苦的蜷縮著身子，偏頭想要躲避她刺耳的聲音，一遍遍的輕喃，「為什麼？」

「當然因為她對我不敬！」6錦玉嗤笑，看著她的反應只覺得渾身暢快，「憑她一個卑賤奴婢，也敢動手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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