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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有人？”他说，&1dquo;他长得什么样？”

  &1dquo;黑色头，相当高，感觉跟你差不多。上身穿蓝衬衫，下身穿卡其布长裤，左肩挂了件外套，或者是布袋，走路的时候垂着脑袋，脚步又大又平，贴着地面，蹒跚而行，像是印第安人的步伐。”

  &1dquo;是约翰·弗雷尔，”迈克科莫鲁说，&1dquo;一个小时以前你看见他走在沼泽路上？”

  &1dquo;是的，”我说，&1dquo;我看见他正朝树林里走去，离我大概两百码。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1dquo;约翰今天在我这儿干活呢，”他尽力平静下来，说，&1dquo;我没注意他离开的准确时间，只知道那辆车经过时他已经离开了，但我估计不会过十分钟，也就是说，约翰·弗雷尔离开这儿最多不过三刻钟&he11ip;&he11ip;当然了，你看见的有可能是约翰·弗雷尔，真相如何我不可能知道。”

  此时，他仍然站在黑暗中看着我，眼神迷茫，好像试图要看穿我的内心。我感觉，他心里完全确信一点：他所说的那个叫约翰·弗雷尔什么的人离开他这儿的时间，肯定要比我看到人影在沼泽路上行走的时间晚。

  我不觉得他认为我在撒谎，至少不是有意识有目的地故意撒谎。看样子他是在琢磨，我看到的是活人还是幽灵，或者，我本人到底是活人还是幽灵。

  他从炉灶旁的架子上捡起一样小东西，递给了我。正是我所需要的镀镍活动扳钳。

  &1dquo;等我穿件衣服，跟你一起去，看看是否能帮你把问题解决了。”他言语间显得心不在焉。

  他仍然在考虑问题，而我当时还没有对这个问题产生特别的兴。我的确没有看见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圣特尔姆从我身边经过，也没有看到那个自称戴夫的红眼罗圈腿。

  但迈克科莫鲁当时却感到不安，已经感到不安了。于是他从电话旁的架子上取下黑色电话号码本搜索德克斯特的号码，这是他在纽约的汽车修理工。

  他快地翻查号码本，找到了号码，然后便摇动电话曲柄，与德克斯特通话。此时，他仍旧穿着短裤和软帮鞋，满身是从花园里带来的污泥汗水，白色的胳膊好似剥了皮的树权。

  我不断回想起那个场景，当时我们从花园进到漆黑的厨房里，还没人想到谋杀这个词呢。圣特尔姆只是我刚刚才第一次听到的名字而已，我甚至有种感觉，对迈克科莫鲁来说，圣特尔姆也就比一个名字稍稍强一点而已。此时在迈克科莫鲁看来，小个子罗圈只是一名司机，开着灰色汽车从房前的路上驶过，而在我看来，他甚至连司机都不是。至于圣特尔姆年轻的未婚妻艾莉娜·戴瑞，我们一无所知，她还不存在。

  隐约有一种不祥的气氛：我看见了一个幽灵，却没有看见一辆汽车。迈克科莫鲁认为这种情况不对劲。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这两件事实哪一件更令他不安。是我看见的幽灵，还是没有看见的汽车？

  不过他至少可以打听一下汽车的情况。

  他把一只大银表放在电话架上，拿起听筒，铃声过后，可以听到线上有人在交谈。听起来像有三四个声音，都是絮絮叨叨的。

  &1dquo;请让我拨接线员。”他打断了那些人的絮叨。

  &1dquo;哦，尤尼斯泰尔先生，是你吗？我是欣特奇太太，就住你家下面那段路上！我一直想找你&he11ip;&he11ip;”

  &1dquo;我是迈克科莫鲁教授，”他说，&1dquo;分机号5-5o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得拨个电话到纽约，就一小会儿。”

  &1dquo;哦，迈克科莫鲁教授！我正想给您打电话呢，但又怕您可能正忙着写东西，要是那样您会砍了我的，您总是这样的！您看见一辆灰色旅行车从路上急驰而过吗？车上还有个可怕的流浪汉&he11ip;&he11ip;”

  &1dquo;是的，那辆车经过了我这里。”

  &1dquo;欣特奇先生吓得从安乐椅上跳了起来！那人的笑声太可怕啦！他蓄意撞倒了维金斯家的可怜狗鲍比，棕色眼睛的圣伯纳大狗，孩子们都很爱骑的！车上有个人跟他在一起，好像脑袋给打了！维金斯太太，告诉迈克科莫鲁教授，他是怎么杀害鲍比的！”

  &1dquo;哦，教授。鲍比正站在那儿，他就开车冲了过来！他蹲在驾驶座上，像个猴子，戴了顶荷叶边的蓝帽子，样子好吓人!他转动方向盘&he11ip;&he11ip;”

  &1dquo;对，”迈克科莫鲁平静地说，&1dquo;对，我本人也看见他了。维金斯太太，幸好没撞到你的孩子，无疑他对孩子也会这么干的！我可能知道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小伙子是谁，如果你能让我打三分钟电话，也许我就能查清楚&he11ip;&he11ip;”

  &1dquo;接线员吗？我是惠普尔镇，分机号5-5o我要拨打纽约莫当特2-8385o叫号电话&he11ip;&he11ip;”

  电话接通了，是德克斯特本人接的电话。

  没错，是他的车，圣特尔姆借了车，要跟他女友去一个地方，他女友开车。但这些就是德克斯特所了解的全部&he11ip;&he11ip;

  反正，我就是这么知道圣特尔姆这个名字，跟他一起的红眼小个子的长相，以及汽车车牌号的。后来，艾莉娜在&1dquo;死亡郎池塘”附近黑暗的路上向我招手，说她未婚夫被绑架，汽车被偷，我马上便说起了这些。当然，罗森布拉特问过我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