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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野沉声道：&1dquo;休息一夜，明日定夺。”

  &1dquo;封野。”

  &1dquo;叫将军!”封野瞪向他，&1dquo;燕思空，军中无尊卑，却有上下，你不必赘言。”

  燕思空拱手道：&1dquo;是，将军。”

  封野懊恼地吁出一口气，朝侍卫挥了挥手：&1dquo;全都下去吧，我和参军要休息了。”

  这几日封野和燕思空一直同寝于一帐之内，却不可能有风月之心，不过是为了减轻负重，精简了物资。

  封野朝燕思空招招手：&1dquo;过来。”

  燕思空走了过去。

  封野挨着他：&1dquo;我有些焦虑，你别生我气。”

  燕思空淡道：&1dquo;你知道赵傅义为什么敢把兵权交给你一个区区十九岁的半大少年吗。”

  封野轻哼道：&1dquo;因为我配得起这兵权。”

  &1dquo;对，因为你十一岁上阵杀敌、十四岁深入敌阵、十六岁独自领兵，因为你智勇双全，因为你军纪严明。”燕思空用肩膀撞了撞封野，笑道，&1dquo;所以你刚才说得对，在军中，我不该直呼你名讳，我一时情急，连世子都忘了叫，实在不应该。”

  &1dquo;啧。”封野揶揄道，&1dquo;我怎么听着，觉得你在酸我呢。”

  &1dquo;岂敢啊。”

  封野哈哈笑道：&1dquo;你是我最疼爱之人，你还有什么不敢啊。”他一手揽住燕思空，轻轻晃了晃，&1dquo;空儿，你的顾虑我明白，但你没有带过兵、打过仗，体会不到行军求的紧迫感，战机往往就在千钧一之间，稍有贻怠，都可能酿成大祸。若因为行军缓慢，而不得已走青须谷，恐怕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兵贵神，这一次我们抢的是时间，我们没有一日可以休息，明天视天气情况，最多休息半日吧。”

  燕思空点点头：&1dquo;听你的。”他扭头看着封野的侧颜，那坚毅的目光灿若星辰，直射远方，他心脏颤动。封野一旦披甲戴盔，立于军中，就再无平日里嬉笑怒骂、率性轻狂的少年样，令行禁止，说一不二，才是他为将者的模样。

  ——

  如燕思空所言，第二日那雨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封野让大军多休息了小半日，才整军出。

  山中湿冷，寒气侵体，不少将士染了风寒，就连马匹都接连倒下了几匹，行军度愈缓慢，但口粮愈薄，如同身后追着个索命厉鬼，谁也不敢抱怨，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封野下令只带十日口粮时，虽然极为冒险，但若没有此计激励军心，他们必困于深山。

  在这样艰险的环境之下走了三日，他们终于盼来了晴日。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比计划中晚了足足四天，此时便陷入两难之境地，因为他们只剩下一日口粮了。

  若按原路行军，他们很快就会弹尽粮绝，若想抢出时间，就必须另择近路，也就是他们万般不愿意走的青须谷。

  青须谷，两山夹居者也，地间狭长，易进难出，是设伏的绝佳之地，一旦进入青须谷，只要守住两端隘口，简直是瓮中捉鳖。但只要过了青须谷，就尽是坦途，可以快马行军，两日内抵达岳阳。

  如果梁王已经探知他们进山，那么唯有在此处设伏，才最有可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1dquo;隘形者，凶险啊。”燕思空轻声念叨，目光专注地盯着地图。

  &1dquo;也并非没有破敌之策。”封野道，&1dquo;我们来之前已经料到此地可能有埋伏，要破隘形之地，必破其一隘口。”

  &1dquo;要破其一隘口容易，我若是梁王军，放弃入口，守住出口就行了，青须谷出口处宽不过五、六丈，只要重叠布阵，前齐隘口，就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能，我怕就算身后无伏兵，头顶呢，就算头顶也无伏兵，也很难冲过去。”

  王陌修重重叹息：&1dquo;大雨误我啊!”

  &1dquo;此时抱怨也无用。”燕思空看向封野，&1dquo;将军，下官建议原路行军，我们可以以稞草果腹，倍道而行，日夜兼程。”

  封野眯起眼睛，摇了摇头：&1dquo;人能忍饥，马能挨饿吗?就吃这些水分极多的湿草，马儿根本抗不得饿，到时人困马疲，若碰上梁王追兵，我们怕是跑都跑不掉。”

  &1dquo;可青须谷有死地之势啊。”燕思空道，&1dquo;兵法有云，隘地若敌先居之，盈而勿从。”

  &1dquo;可下面还有一句，&1squo;不盈而从之’。”封野目光灼灼地盯着燕思空，&1dquo;走不走青须谷，我们都是九死一生，何不赌一把?”

  燕思空叹了一口气，没有接话。

  王陌修道：&1dquo;参军，其实将军说得不无道理，其一，梁王未必设伏，其二，梁王设伏，也未必前齐隘口，当年韩信走那井陉口，赵军就没堵住隘口，他可是带着大军大摇大摆地过去的，而后背水一战，大破赵军，跟我们的情形何其相似&he11ip;&he11ip;”

  燕思空目光凌厉地瞪向王陌修：&1dquo;行军打仗，岂能以盼望敌人犯蠢作为侥幸得胜的依凭?”

  王陌修僵住，他咽了咽口水，一时心下惊叹，一介文弱书生，怎会有这般锋锐如刀子般的眼神?

  燕思空再次劝道：&1dquo;将军，地形险隘，尤不可致于人啊。”

  封野看向燕思空，沉声道：&1dquo;燕参军，你我在领兵一事上，可曾有过意见统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