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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思空也看向杨畏期，他知道这个男人才是他们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的关键，他赌杨畏期的野心，赌杨畏期会为了荣华富贵，把鲍云勇和整个起义军卖给朝廷。

  杨畏期沉吟片刻：&1dquo;夔州旧部与梁王私通一事，我们定会彻查清楚，至于你们两个&he11ip;&he11ip;”

  燕思空打断了他：&1dquo;我二人今日便要返程了。”

  鲍云勇瞪直了双眼：&1dquo;在我眼皮子底下鬼鬼祟祟，你竟觉得自己能安然离开?”

  &1dquo;将军要杀我们吗?”

  鲍云勇一时语塞。

  &1dquo;还是要关我们?”燕思空昂挺胸，神情极为平静，&1dquo;不瞒将军，若我二人无功而返，赵将军和狄江军就要合并围城了，当然，将军杀了我们，也是一样的。”

  鲍云勇握紧了拳头。

  &1dquo;将军留我们一命，将来若改变了主意，尚有转圜之余地，您说呢?”燕思空似是在问鲍云勇，可目光却是瞥向了杨畏期。

  杨畏期的眉心拧了起来。

  &1dquo;他日围城，将军猜猜，梁王会不会来援?”

  鲍云勇依旧不吭声。

  燕思空突然大笑三声，声音隐含几分萧瑟：&1dquo;在下倾慕将军的魄力与胆识，主动请缨，前来劝和，望将军能够回归正途，为朝廷效力，一展将帅之才，可将军执迷不悟，放那阳关大道不走，反要险过独木桥，看来在下要无功而返了，只是可怜了跟随你的那些乡亲们&he11ip;&he11ip;”

  鲍云勇怒道：&1dquo;当初我也顺应招抚，做了大晟的官，可成想啊，没几个月就变了卦，还要我们继续挨饿，不反是死，反亦死，起码反了，我们不用饿肚子!”

  &1dquo;朝廷拨下的，是白花花的税银，将军吃拿的，是同你一样的无辜百姓，孰正孰邪?将军要靠强掠吃喝一辈子吗?待到晟军合并围城，夔州粮草够你们吃多久?一年?半年?三月?”燕思空字字犀利，句句诛心，&1dquo;自将军入主夔州那一刻起，已是鸟入樊笼，将军不过两条出路，要么跟着梁王造反，要么归顺朝廷，梁王自身都难保，将军可已有当今圣上的金口承诺，哪条路死，哪条路生，就摆在你们面前了。”

  屋内除了鲍云勇和杨畏期，还有十几名官将，此时脸色都不太对头了。

  燕思空后退几步，朝着主位深深鞠躬，沉声道：&1dquo;将军三思，在下，告辞了。”

  &1dquo;你&he11ip;&he11ip;”鲍云勇看了看燕思空，又看了看杨畏期，显是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就这么让燕思空走了。

  杨畏期朝着鲍云勇摇了摇头，跟着站起了身，&1dquo;燕大人既然要走，我军也不愿再让天下人嗤笑为粗莽草寇，便不阻拦了。”

  &1dquo;多谢先生。”

  杨畏期略一思忖：&1dquo;我送送你们。”

  &1dquo;先生多礼了。”

  ——

  杨畏期把燕思空和封野二人送到了船埠，船夫在这里已经等了他们五天。

  燕思空朝杨畏期深深一拱手，道：&1dquo;先生，可否私下说两句?”

  杨畏期挥了挥手，屏退了左右侍卫。

  燕思空低声道：&1dquo;在下今日在堂内之言，可都是说给先生听的，先生可明白在下的苦心啊。”

  杨畏期面色未动：&1dquo;燕大人私通夔州旧部，此事究竟是谁人属意，还不好说，待我彻查清楚，自有定夺。”

  燕思空轻轻抓住了杨畏期的手腕，语重心长地说道：&1dquo;先生是聪明人，天高海阔任鸟飞，切不要将自己断送在区区荷塘。”

  杨畏期脸上的肌肉在皮肉下鼓动，似是在隐忍着一股激烈的情绪。

  燕思空和封野上了船，肃穆而恭敬地朝着杨畏期深深拱手，俩人遥遥相视良久，燕思空才返回船舱，立刻变脸，催促船夫：&1dquo;划快点，尽快离开这里。”

  封野摘下帽盔仍于一旁，但见他迹已被汗润湿，他长长吁出一口气：&1dquo;好险，我已做好一刀砍了鲍云勇的准备了。”

  &1dquo;所以咱们得赶紧走，待他们回过劲儿来，说不定真要剁了我们祭旗。”燕思空摊开手掌，但见手心里全是汗，他后背也早已被冷汗打湿，方才一番较量，看似是口舌斡旋，其实杀机四伏，鲍云勇和杨畏期一念之差，都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封野抓住他的手，用力抓着，感觉着燕思空那些微的颤抖，又心疼又心动，眼中满是激赏与骄傲：&1dquo;空儿，你好样的。”

  燕思空目光眺向越来越远的夔州城：&1dquo;我已尽力，接下来就看杨畏期了。”

  &1dquo;就算杨畏期不反水，鲍云勇和梁王的缔盟也要分崩瓦解了，这俩人都非大度远视之人，本就毫无信任，经你这么一搅和，肯定要互相猜忌了。”

  &1dquo;没错。”燕思空露出一个阴冷地笑容，&1dquo;等着看好戏吧。”

  葛钟，你在荆州等着我，破城的那一日，就去给你送葬!

  第71章

  二人全须全尾地归来，着实让赵傅义松了一口气，若封野在他手下出了差池，他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靖远王。

  他们悉数交代了在夔州生的一切。赵傅义听完很高兴，虽然此行并未完全达到目的，但已为夔州埋下了三个祸胎，一是鲍云勇与梁王互生嫌隙，二是杨畏期生出卖主求荣的二心，三是夔州旧部蠢蠢欲动，这三样爆一个，就足够他们收复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