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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她跟你说什么了？”

  宁娆被他骤然变冷的脸色骇了一跳，不由得收起戾气，轻声道：&1dquo;她说宗亲们计划要在几日后秋闱大考的卜算天象上做文章，逼你纳妃。”

  江璃一默，抬眸接着问：&1dquo;她还说什么了？”

  宁娆觑了眼他的脸色，道：&1dquo;她说她是第一人选，可她钟情楚王，想让我帮她。”

  犹豫了犹豫，又加了句：&1dquo;她还说此事要快些解决，不然若是她不愿意再把南莹婉顶上来，就不是那么好办了。”

  廊庑下一时陷入寂静，良久，江璃讥诮道：&1dquo;她知道的还挺多的，也能豁的出去，为了景怡，连自己父母都能卖。”

  宁娆眉宇皱了皱，不解：&1dquo;景桓，你这反应&he11ip;&he11ip;是当真提前知道么？”她突觉心里不是滋味，语气不由得低徊：&1dquo;你难道真的想纳&he11ip;&he11ip;”

  &1dquo;这怎么可能！”

  江璃毫不犹豫地打断她，望着她忧心忡忡的娇面，苦涩地摇了摇头：&1dquo;你便这么不信我吗？我若是对吟初有半分男女之情，那么当初甄选太子妃的时候我为什么要选你？你忘了那么多东西，自然也不记得当初为了和你成亲我费了多少心思，经了多少波折。”

  话到最后，平添了几分黯然失落。

  宁娆察觉到了他语气中透出的落寞萧索，不由得软了声调：&1dquo;那&he11ip;&he11ip;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江璃垂敛下眉目，缄然良久，抬起头，平静端沉地问：&1dquo;阿娆，他们要逼我纳妃，又要在天象上做文章，那么你猜，所谓天象，所谓异兆，会是指向谁的？”

  她一愣，倒是从未想过这些问题。

  可一细想，又不由得脊背凉，像是掉入了冰窟子，嘴唇抖：&1dquo;我？”

  江璃道：&1dquo;他们要逼我纳妃，自然得有合适的名目，而这名目作在你身上是最合适的。皇后不祥，冲犯社稷，若此时再有灾异或是叛乱，会全都算在你的头上。到时你会被如何对待？”

  他自幼便经受了这些阴毒手段的迫害，自然对这些手段再熟悉不过。

  可恨的是，他受过的苦，时隔多年，竟有人想让阿娆再受一遍。

  他将视线凝于一处，眼中多了几分阴鸷戾气，像是恨不得要将什么悉数摧毁一般。

  宁娆却仍旧不解：&1dquo;我不懂，我做错了什么？我碍着他们什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对付我？”

  江璃强压下陡然蹿升的杀意，收敛起面上的凛寒，握住宁娆的肩胛，低头正视她：&1dquo;我在沛县揭穿了太傅之死的真相，过了这么长时间，早就该传入长安了。当年那么大的一个局，凭端睦姑姑一人之力自然是不可能的。这里面牵扯的人自然要怕我会秋后算账，所以迫不及待要在后宫布置自己的势力。”

  他凝睇着宁娆的脸，宁肃道：&1dquo;阿娆，你没做什么，可你挡了人家的路，你挡了路就会有人用这种恶毒的手段来对付你。就像当年的我，跟滟妃又何曾有过恩怨？可就是因为我挡了她的路，所以便要被她那般对付。世人都道妖妃心狠手辣，罪责滔天，可看看如今的这些所谓皇亲贵胄，跟当年的滟妃又有什么区别？”

  &1dquo;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生活的宫廷，这就是你五年来经受的东西，我不想让你再去受一遍，我不想让你终日担惊受怕，我可以替你遮风挡雨，我能解决。”最后的两字自江璃口中吐出，宛如染了秋霜的雪刃，要将所过之处削碎成屑。

  宁娆睫羽低垂，蝶翅一般的细羽轻微颤着，黑的醇正，映着肌肤如雪，静美的令人心颤。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郑重道：&1dquo;我不怕。景桓，我不要做你羽翼下的花花草草，我要站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去迎风浴雪。”

  说完，她怔住了。

  脑海中闪出了一个画面，雕甍飞檐之下，那一脸稚嫩却极为勇敢的小阿娆握住了江璃的手，铮铮然道：&1dquo;景桓，做了你的妻子，我要和你一起去迎风浴雪。”

  她茫然地抬头看向江璃，却见他也在看自己，神色痴惘，若丢了魂。

  在那一瞬，触到江璃眼底的挚情，她突然脑中清明，彻悟了。

  握住江璃的手，缓慢道：&1dquo;你或许觉得在过去五年我过的很委屈，很不快乐，可是我自己兴许不是这样想呢。能站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去面对人世间的险恶，那或许与我而言，才是一件真正幸福的事。”

  江璃凝着她，眸中柔情若能消融冰雪。

  蓦得，他倾身将宁娆揽入怀中。

  清浅的气息缭绕于她的丝间，带着指天盟地般的誓诺：&1dquo;阿娆，你放心。如今的我已不是从前那个刚登基、羽翼未丰的少年皇帝了，你与我并肩而立，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你会亲眼看着我如何扫除奸佞，整顿朝纲，这天下终会匍匐在我们脚下。”

  他想起之前种种，冷声道：&1dquo;他们既然要利用天象，那么我就让他们毁在天象之下！”

  宁娆本沉浸在江璃那山河岁月般的盟誓里，忽听他杀气腾腾的话语，不由得一颤，从他怀里出来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她爹大呼小叫地从院那边奔过来。

  边奔边喊：&1dquo;你个遭了瘟的猫，抢我的状纸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