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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和带着笑意，眉毛轻轻地扬了起来，望着这条路尽头的关越的身影，他英俊的面容在夕阳下显得模糊不清，如同在时光的尽头等待着他，整整一路，凝固了他们从小到大相见、相知、相伴的悠长岁月。

  &1dquo;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1dquo;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天和喃喃道：&1dquo;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1dquo;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1dquo;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1dquo;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he11ip;&he11ip;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he11ip;&he11ip;”

  那条路很长，却终于走到了尽头，天和停下脚步时，等在尽头的关越拈着手机，朝他出示订票记录。傍晚七点的机票，已经买好了。

  天和避开与关越对视，侧过头，点了点头。

  关越一指地上，示意天和在这里稍等，天和便盘腿坐在大昭寺外的地上，眺望这蓝天与大地，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关越走到一群藏民里，抬起双手，高举过头，分开，朝地上全身一扑，跪，等身长头。退后一步，再扑，再跪，再磕。

  天和静静地看着关越，忘了数他磕了几个头，直到关越结束这一切后，起身朝他走来时，额头上带着个红红的印子，令他觉得有点滑稽，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关越背起包，沉默地将天和送到机场。

  &1dquo;转经的时候在念什么?”关越说。

  天和答道：&1dquo;念我的代码，希望课题顺利。你呢?磕头许的什么愿?”

  关越答道：&1dquo;希望众神眷顾，让我投的公司顺利上市。”

  天和笑了笑，端详关越，说：&1dquo;你是个认真负责的投资人，愿望一定会实现的，那&he11ip;&he11ip;我这就走了。”

  关越沉默地注视天和，天和再没说什么，过安检，关越始终安静地在安检外看着他，天和抬起手让安检员扫全身时，关越终于道：&1dquo;你还爱我吗?”

  &1dquo;有一点吧。”天和回头朝关越笑道，&1dquo;不过想到死了以后，不能埋进你们老关家的祖坟这件事，我想，长痛不如短痛，大家还是都坚持一下吧。”

  关越说：&1dquo;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天和点点头，做了个告别的手势。

  离开拉萨的一周后，天和终于忍不住手贱，去看了眼关越的facebook。

  关越了一张远眺珠穆朗玛峰的照片，最后他孤身一人，过樟木，去了尼泊尔，来到珠峰大本营，却没有登顶，跟着夏尔巴向导抵达海拔六千四百米的营地，拍下了苍茫的群山与白雪。

  配文是：

  我曾以为雪山几十万年如一日，总在那里，山永远是山，雪也永远是雪。但许多东西哪怕看上去从未有所改变，灵魂里早已有了天翻地覆的不同。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1dquo;普罗。”天和说完了这段回忆，忽然问，&1dquo;你谈过恋爱吗?有没有体验过爱上一个人时，怦然心动的感觉?”

  普罗没有说话。

  天和端详走过面前的一对出来跑步的情侣，男生活动脚踝，站在路边，回头等女朋友追上来。

  &1dquo;你追我赶。”天和笑道，&1dquo;我们就在这漫漫人生路上，不断向前，只是有时候，不可避免的，会跑上不同的岔路口。普罗，和你聊聊爱情挺好，可惜你不明白。”

  普罗保持了沉默，天和忽然听见耳机里传来一阵欢快的音乐，紧接着电话接通，响起了热情洋溢的声音：&1dquo;嗨，宝贝儿，出来玩?”

  天和：&1dquo;&he11ip;&he11ip;”

  江子蹇：&1dquo;还在外头呢?吃饭去呗?正想找你出点主意，人生大事!”

  天和：&1dquo;去芬克吃吧，今天忽然想起他家来，有点怀念。”

  天和约好地方，挂了电话，站在人群中，环顾四周林立的高楼大厦。

  普罗在耳机里说：&1dquo;我不太明白你的感受，不过我想，通话频率最高的朋友也许能为你缓解焦虑。”

  天和嘴角微一翘，答道：&1dquo;谢了，普罗。”

  第6章

  天和已经很久没来芬克了，这家店在中国开业八年，曾经号称只接待熟客，去年开通百夫长信用卡预约服务后，顿时变成了一家奢华热闹的菜市场，随即上了《那些年，米其林餐厅出的幺蛾子》专访，一场混乱后，接收了海量吐槽，收到的砖足够盖二十公里长城。天和觉得餐厅里实在太吵，尤其周五晚上，于是减少了来吃饭的次数，但今天，他正想体验下人间烟火气。

  领班一见天和，便眼前一亮，忙将他带到二楼，上了餐前酒。这家由四套别墅改装的两层小餐厅里种满了花，二楼只有两桌座位，一楼则开放预订，闹哄哄的一片，饭点时间，不少老外拖家带口地坐着。

  &1dquo;来芬克吃晚饭相对而言是个好主意。”普罗说。

  &1dquo;为什么?”天和侧头往一楼瞥去。

  普罗：&1dquo;关越晚上来这里吃饭的概率只有o.7%。”

  天和：&1dquo;能不能别再提这个人了，我好不容易才忘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