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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学姐看上去都没有什么了，自己还在矫情个什么劲儿？

  6秉月拿起勺子自己开始呼噜着热粥，也不知道学姐在哪儿买的，味道级好，咸淡适中，入口即化。

  窗外的天气不怎么好，阴沉沉的，赵梳风大概是吃过了，她这会儿就那么坐在不远处的窗下看手机，背着光，看不清表情，但举着手机的手却一直没有放下。

  也不知道手机有什么好看的。

  只是，6秉月的目光一游过去的时候，赵梳风就会抬起头来，三次有两次都能对上。

  6秉月这下子也不敢偷看了，只觉得学姐的反应也太强了，明明只是余光而已。

  6秉月才吃了一半，手机却响了起来。

  铃声很熟悉，这是6秉月自己设置的，迎晚会上跳过的舞，肯定不是赵梳风的手机。

  急急忙忙的声音，又是震动，又是渐响，听着就跟催魂一样。

  本就安静的气氛又带着几分诡异的尴尬，6秉月也不知道手机在哪儿，昨晚上她只记得赵梳风拿了一下。

  眼看着她那着急的模样就要打翻桌子，赵梳风几步上前，把手机找到，递给了她。

  6秉月愣了好一会儿，躲闪着人的目光，道：“谢谢。”

  赵梳风没说话，就像是个服从主人命令的机器人一般，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6秉月自己找手机那么慌忙，就是不想让赵梳风帮忙……

  6秉月见人又那副模样，回过神，看着手机。

  是她妹妹的电话号码。

  “喂？”

  刘思棋依旧活力：“姐，你去哪儿了啊？东西都没拿走呢。”

  “你起那么早？”

  “啊，不是……”刘思棋的声音吞吞吐吐的：“姐，就是，昨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妈问我爸爸的钱去哪儿了，昨晚上姑姑在，他们就今早上问了……”

  “你不是拿去充游戏了吗？”6秉月问。

  “姐，你救救我吧，我妈像要打死我。”刘思棋抱怨道：“我就充了这一次，现在念书压力大了，我就想玩个游戏解解压啊……而且你不知道，我们隔壁学校的有个同学压力大了，被爸妈吵了一顿之后，晚上就跳楼自杀了……”

  6秉月听着人说的话，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刘思棋是在跟她说，别让她压力那么大，不然以后她也跟着跳楼了咋整？

  6秉月长舒口气，脑子里突然又多了几年前，自己中学时期的记忆。

  那时候，她念高中，也是她继父说了两句好话，不然她妈就把她录取通知书给撕了，让6秉月去念职高。

  6秉月敢相信，如果当时她已经成年，可能连职高，她妈都不会让她去。

  6秉月问她：“你现在还有多少钱？”

  刘思棋语气无语，像是6秉月说了什么很低能的问题：“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那充钱不都是直接充游戏里，我又没直接取出来。”

  “算了，你自己去跟爸妈交代吧。”

  6秉月不想再跟人说话了，太累了，心里压抑着情绪，让她很是难受。

  她想，如果昨天，撞到她的不是机车呢？是四个轮子的呢？

  她差点死了，谁去管她？

  事实摆在眼前，如果不是赵梳风把她捡医院来，家里也没有人问她。

  “姐，你不能不帮我，你帮我给他们一点钱啊，想钱想疯了。我还有多久就要期末了，这真的太影响心情了，我考差了怎么办？”刘思棋语气毫不顾忌，大约也是因为6秉月太熟了，又是她姐姐，小女孩儿的脾气毫不掩饰。

  6秉月淡淡道：“那不是你自己在考吗？心里没个数？”

  听筒那边顿了几秒，刘思棋问：“姐，你不帮我了？你还跟我这样说话……”

  “我现在没钱，爸妈这个月还没有给我生活费。”6秉月道。

  “你怎么可能没钱？你都买了手机！”刘思棋退一步道：“那要不算我借的，也不多，两千成不？”

  “对，我买了手机，那是我的，我不欠你的，刘思棋，你念书把脑子都念掉了吗？我可以帮你，因为我们是姐妹，但你把我当你姐了吗？你哪里来的理所当然？”

  6秉月像是满肚子的委屈都要爆出来：“出事了你就想到我了，昨天呢？你怎么不昨天问我去哪儿了？”

  刘思棋道：“我……我忘了，我就以为你去同学那里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是，你不是故意的，因为你从来不会在乎家里是否有我这个人。你只会在乎，你饿了，你要吃饭。你把钱花了，你要找人给你抹平，而这个人永远都是我！”6秉月的怒意烧着了脸，她头一次对妹妹说重话，让她觉得特别的难受。

  “不借就不借嘛，有必要那么大呼小叫的吗？”刘思棋的声音也在听筒里高昂起来。

  6秉月听着那头挂断的电话，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在家里从来都是透明人，是妹妹的跟班，是妈妈的杂工。

  她在家是乖乖女，但她有脾气。

  这脾气让她在初一，拿了前三回家，现自己其实是没有丁点地位的时候，爆了。

  之后，她跟着人混，因为打架够不要命，三年级的大姐毕业，她便继承了这位置。

  她享受着被人追捧，被人注视着的感觉，她有一两个追随者，每天变着花对她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