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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知面上的笑僵了一下。
也不知这人是真的嘴快直率，还是心眼坏，因为他这一句话刚说出来，剩下几个小男生已经向他这边看过来了。
或许他们都多多少少听了点被加工后的传闻，知道他和艾那天打架到底是怎么回事，由此对盛知的印象已经先入为主地变差了。
但先前的冲动已经给他上了一课。盛知只淡淡地笑了笑，内心早已经遣词造句把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小网红连带他的家人都问候了一遍。
前面摄影师热火朝天地喊着“向左转”“扭头”“微笑一下”，几个打闪光板的和鼓风机的跟在艾屁股后面一路小跑着往前走，热闹非凡。
这边一圈玩得好的小网红小明星凑在一起讲悄悄话，盛知听不见也插不上嘴，索性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长椅旁边，低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地上的雪。
冬天的天黑得很快，五点刚过，街灯便亮了起来。艾拍完一组照片回来休息，那些坐了一下午无所事事的人便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开始溜须拍马。
艾的目光却跃过这群人，锁在盛知身上，微微勾起嘴角：“谢谢你啊，小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盛知皮笑肉不笑地对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这厮果然不安好心，下一句话就带了波大节奏：“帮我和节目组争取到了综艺最后一个位置，昨晚忙坏了吧？”
艾刻意将“昨晚”两字咬得很重，似乎在给周围的人传递什么暧昧的信号。
脑袋灵光的已经满脸的耐人寻味，左顾右盼地找人分享自己的想法。
盛知冷笑道：“比不得艾哥在同期同事身上下的功夫多。”
艾碰了个钉子，面色一暗，瞪了他一眼后转身回去继续拍照。盛知与他吵不起来，觉得有些无。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温故就像算好了时间似的来消息：“在工作？”
“是的，”盛知回他，“拍照。”
这群小网红似乎对他俩刚刚对着放的料感兴得很，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又讨论了起来，眼睛还时不时地往盛知这边瞥，用膝盖想想就知道肯定没在说自己好话。
盛知叹了口气，活动了下站得僵硬的双腿，眯着眼望向不远处。
艾依旧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摆出各种姿势。这些照片拍完会到修图师手里赶工，然后够他营业一整个春节。
而他们这些当陪衬的只能等在一边，就算是拍完艾摄影师说想回家过年了他们也得受着，自己掏来回的打车费，一点好处都没捞到。
可真残酷。
盛知刚感叹完残酷的娱乐圈，手里的手机又震了下。
“几个人拍照？”
“十二个。”
“加上工作人员呢？”
盛知不懂他为什么问工作人员，但还是老实回答：“十七个。”
温故问完就不回消息了。
盛知又站在原地等了快半个小时，旁边没人有想给他让座的意思。他也硬气，被冻得浑身僵硬也坚决不找地方坐一会儿。
就在他想去问问自己能不能提前回去时，两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手里拎着几个袋子迎面走了过来，看见盛知时眼前一亮：“请问是盛先生吗？”
盛知被这两个来路不明之人拦住，心里一惊：“我是，你们有事吗？”
“这是我们老板给你们买的热奶茶，”其中一个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憨厚的脸来，“大冷天在外面拍了这么久，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他在这边给盛知解释，另一个戴口罩的人却已经去了那边的人堆里：“这是小盛老板给大家点的热奶茶，大家喝了暖暖身子。”
“你老板是......”
憨厚脸男人道：“温故啊。”
刚刚私下讲过小话的那几个人自觉理亏，走到盛知身边的时候低头说了声谢。
盛知撇撇嘴，打心眼里瞧不起这路人。
有本事讲小话，有本事别屁颠颠来喝奶茶，真丢人。
那个喊话的小个子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娃娃脸，似乎走得急了，脸颊上都是汗。
他伸出一只戴了粉色毛绒手套的手，捉住盛知的使劲摇了摇：“你就是盛老师吧，你好你好，我是温老师的助理，我叫霍明，喊我小明就行，幸会幸会。”
“多少钱啊这些？挺贵的吧？”
盛知刚想弯腰拿一杯奶茶，却被霍明拦住了。
他变戏法似的从自己背后的双肩包里掏出来杯热可可塞进盛知手里：“温老师说算是请你们的，别客气。那些是他们的，这杯才是你的。”
盛知喝了口热可可，只觉得浑身上下被冻僵的血液再次活络了起来。
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便见艾裹着件大衣走来，一双化了浓妆的眼睛死死地锁在霍明脸上。
他看也没看奶茶一眼，问霍明：“你们老板呢？我想和他说两句话。”
霍明刚刚还喜气洋洋的表情瞬间垮了下去，敷衍道：“我们老板忙，没空跟你聊天。”
艾的手指本就被冻得通红，这会儿在毛呢外套边蜷缩起来，紧紧地攥着那一小块布料。
他看了眼盛知手里捧着的那杯热可可：“为什么他......”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霍明的脸色不太好，“爱拿拿，不拿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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