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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了然。

  唐绪文垂头丧气地抱着花，一刀安慰他，“起码悠悠知道你心意，也算进了一步！”

  “其实要为悠悠高兴啊，早点看穿渣男及时止损，而且这样绪文的机会就更大了啊！来来来，我给大家唱一明天会更好！”陈楚阳看大家情绪低落了下来，带头唱了一走调到原唱都认不出来的歌，重炒热了气氛。

  “怎么了？”卫青岚低声问林确。陈悠悠走了以后林确的状态就有些不对，总是在走神。

  林确回过神，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理了理心思说道，“回家跟你说。”

  “好。”卫青岚点点头，没催他。捏了捏林确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转头投入地担当起气氛组。

  大家玩闹了一轮，但多少还是受了点影响，十二点还不到就收了工。

  “大家到家时都在群里说一声啊！特别是喝了酒的，一刀、绪文，你们注意安全啊！”陈楚阳帮没开车的几个一个一个安排好，给一刀叫了代驾，安全工作做得很到位。

  邹乐萌住的地方和林确家还算顺路，他俩就接下了送小姑娘回家的任务。小姑娘租的是公寓房，一层楼住了十多户，卫青岚还特意把人送进了屋。

  下楼回到地下车库里时，卫青岚看到林确望着车前窗呆，他坐进车里没急着扣安全带，侧着身子问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林确见他小心翼翼地样子笑了起来，“我在想，真的很幸运遇见的事你，遇见的是你的家人。”

  林确碰巧是知道陈悠悠分手的事情。

  大概一年前两人一起代表工作室去外地参加个会议，晚上几个同行约好一起聚餐。到了约定的时间悠悠没有出现，电话又一直在通话中，和悠悠住同一楼层的他就去找人。悠悠的房间门没有关上，里面传出的她生气的讲电话声让林确大概地知道了情况。

  “悠悠和前男友分手的原因，是男方的妈妈觉得悠悠的外地人，家境也不是很好，所以坚决地不同意两人继续交往。”时隔一年悠悠仍会因为见到那人而情绪崩溃，可见当时也是用心至真。林确叹息道，“异性之间的感情都要面对许多阻碍，何况同性！”

  卫青岚知道他从悠悠先行离开后就情绪很低落，也猜到他是因为这个。此时听他主动讲起，又想多知道他的事情又怕他回想起伤心事，最后还是心疼占了上风，伸手覆住了林确放在汽车档位拨杆上的手“要是说出来还会难过，就不说了啊，以后你想说的时候我都在。”

  林确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温暖干燥，大拇指不自觉地摩挲起他手背的皮肤。

  “我想你也猜出来了吧，我和家人的关系不太好。”他唇角弯着，眼神里透露的却是无比的落寞。“其实不仅仅是不好，是几乎已经十年没有来往了。”

  “我爸爸是个医生，在街坊领居中声望很高，我妈妈是个家庭主妇，没怎么读过书事事没主见，只会对我爸言听计从。我爸从小对我报以极高期望，我也一直努力朝着他们所期待的方向努力着。所以，我一直觉得我的家庭十分和睦。”

  “高二的时候，我突然现了自己的性向。忐忑不安，自己都接受不了这个事情，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变得很差，成绩自然下降了很多。爸爸工作忙，妈妈也忙着家务，直到升高三那个学期的期末考试时我的成绩从年级前五十掉到了两百多名开外，他们才重视起这事。”

  “我爸找我谈话。”林确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不自觉咬紧了牙冠。

  其实，只有前五分钟能算得上是“谈话”吧！当他天真地把自己的内心向爸爸剖析出来后，迎接他的只有狂风暴雨般的斥责。原来，那个一贯的慈父，要的是一个能给他带来荣耀的孩子。

  第五十九章家人

  林确靠在座椅背上，地下车库微弱的光显得他脸上的表情平添了几分倔强和落寞。

  那一瞬间，时空仿佛在两人间拉开了很远的距离，卫青岚忍不住抓了抓他的手。

  “那是我第一次和长辈吵架。我责怪他不能理解我，他骂我恬不知耻。”他的妈妈只会在一旁哭，一直叫他跟爸爸认错。“吵得太厉害了，他指着门口让我滚，我一时气愤就从家里搬到了奶奶家去住。”

  奶奶家离他家两站路，整个高三爸爸居然一次都没有去找过去他。妈妈趁着爸爸值夜班的周末去奶奶家看过他几回，偷偷带了些吃的和衣服过去。妈妈转告爸爸的话，要他认错就能原谅他。

  也算是被宠着长大的林确牛脾气犯了，一是气爸爸真的狠心不要他了，又一心觉得国家都已经承认这不是病，自己何错之有？何必要认个莫须有的错！

  “就这样，我填志愿的时候只想到要报一个离家很远的学校，又没报他给我选的南方医科大。”林确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这竟然是他自上次吵架后与爸爸的第一次见面。“他终于来奶奶家来找我了，不过当然是来骂我的。他说不会给我交学费的，除非我复读重考一次医学院。”

  卫青岚皱着眉，在他看来为了这事吵成这样确实很难理解，这样的父母是真的爱自己的孩子，还是说他们在乎的其实不过是一个好名声？

  他选择艺考时，家里许多亲戚都来“关心”，说哪里有家里产业不留给儿子却让女儿继承管理的。爸爸被气得当场赶人出门，妈妈也在亲戚间放话，他们家的孩子男女一样，最重要的是孩子们能够幸福，请不要再来他家说这种“我还不是为了你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