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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頁（第1页）

&1dquo;你記起來了嗎？”

她閉上&znj;眼睛，深深喘了一口&znj;氣，持清的聲音遊走在她耳邊，溫柔、低沉、平和，與&znj;他那雙沒有任何感情的詭異雙眼截然不同，原本仙氣飄飄的瑤池，如今都被他襯出了幾分陰森恐怖。

見姜真一直不說話，持清伏在她腿間，手指勾住她的頭髮，輕輕搖晃。

姜真抓住他的手，他的手骨感修長，指尖微微呈尖利狀，還保留著一絲野性，她再轉頭看向他，持清的眼睛已經恢復正常，如同初見時一般，只剩下一片空寂的灰。

&1dquo;我記起來了。”姜真看見了他瞳孔中倒映的自&znj;己，卻連自&znj;己也分辨不出，她現在懷著怎樣的複雜情緒了：&1dquo;我在天央台，不是第一次見你。”

她早在初入仙界時，就&znj;已經見過&znj;他，那時，他還是伏虺的模樣，可她已經全然不記得他是誰。

持清以為她只是害怕祂不可名狀的本體，特&znj;意幻化成了她熟悉的模樣，可再見時，她眼裡卻只剩下陌生的情緒。

姜真看到了那個&znj;蒙著眼睛，青絲垂落，長袍飄逸的人，心裡冒出一絲她說不上&znj;來感覺——仙界也有瞎子麼？都說摒棄凡體，才&znj;可飛升成仙，仙界怎麼還會有這樣看上&znj;去病弱的人。

她腳步停頓，又下意識地抗拒，仿佛再看見他，就&znj;會陷入什麼不可挽回的境地。

剛回仙界的封離，正忙得焦頭爛額，整個&znj;仙界的仙君神官們，也都行色匆匆的，少有他這樣閒散的人。

姜真和他擦身而過&znj;時，他回看過&znj;來，眼睛上&znj;還是蒙著布的。

他問她：&1dquo;你喜歡他嗎？”

姜真在仙界第一次被人主動搭話，有心回他，但他一開口&znj;，姜真又覺得他或許只是認錯人了：&1dquo;他，誰？”

他轉過&znj;身來，明明看不見他的眼睛，姜真又仿佛在被什麼東西注視著一般，打&znj;了個&znj;寒戰。

他靠近她時，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他停住腳步，不知道在想什麼，自&znj;言自&znj;語般開口&znj;：&1dquo;你將血送給了他，又跟他來到仙界，是因為喜歡嗎？”

這些話里，姜真只聽懂了&1dquo;跟他來仙界”，那這句話指的是誰，便&znj;不言而喻了。

她神情有些奇怪：&1dquo;當然&he11ip;&he11ip;是因為喜歡。”

她喜歡封離，才&znj;會想要和他在一起。

可是她的心，為什麼又酸又漲，難受得仿佛快要吐出來——也是因為喜歡嗎？

她不明白&znj;。

那人的身影踏出，就&znj;消散在了有些灰暗的光線里，好&znj;像她的一場錯覺，她從來不敢想起，好&znj;像有什麼東西在無意識抗拒她的聯想。

姜真低著腦袋，挨靠在他額頭上&znj;，她突然想起了，她離開仙界之&znj;前，那個&znj;和他還沒有完成的交易。

持清交給她隱匿的法訣，作為交換，卻只想知道她為什麼喜歡上&znj;封離，他當時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才&znj;問出這個&znj;問題。

九年的時間，不夠他忘記一個&znj;凡人嗎？

&1dquo;那個&znj;問題&he11ip;&he11ip;”姜真闔上&znj;眼：&1dquo;我現在能回答你了。”

持清從水中抬手，捧住她的臉，指尖摁在她唇上&znj;，聲音輕渺：&1dquo;可我不想聽。”

&1dquo;我從來，就&znj;不想聽，不管是封離&he11ip;&he11ip;還是他。”持清眼睛微眯，溫和的神情中，透出幾分欲壑的豁口&znj;，從這點點微末的細節中，姜真才&znj;能窺見一絲祂掩飾的占有欲：&1dquo;不要去喜歡任何人了，喜歡我。”

他嫉妒著一切能靠近她的東西，覬覦著她對任何事物&znj;露出的笑意，祂想纏繞著她，將她和自&znj;己一起鎖在瑤池之&znj;下，共同腐爛。

不要和其&znj;他人交流、不要和其&znj;他人觸碰，這個&znj;世上&znj;給她帶來的苦難和傷害何其&znj;之&znj;多，為何不能沉睡在他的懷抱之&znj;中，做他的珍寶？

但他什麼都沒有做。

他害怕姜真的哭泣。

害怕她的厭惡。

害怕她陌生的神情。

所以他什麼也不能做。

讓她哭泣的人一定會走向腐爛的結局，而他要和姜真永世糾纏，再也不分開。

&1dquo;你說&he11ip;&he11ip;我不懂什麼是愛人。”持清抱著她，冰冷修長的手指觸碰上&znj;她的唇瓣，像是撫摸著什麼極為珍貴的東西，帶著微微的顫抖：&1dquo;但我也不懂憐憫。”

祂孕育著這個&znj;世界的死亡、毀滅、重生，所有誕生於這個&znj;世上&znj;的事物&znj;，對他而言，都是即將回歸混沌的塵土，從無悲憫之&znj;說。

他撫摸著姜真跳動的眼皮，重複著對他來說漫長而短暫的時間裡，他重複過&znj;千百萬次的凝視——只不過&znj;這一次，他終於從深淵之&znj;中，睜開雙眼。

他的時間因永生而漫長，又因為她而短暫。

她注視他時，他的&1dquo;生命”才&znj;是流動的。

&1dquo;在明白&znj;什麼是愛之&znj;前。”他專注得仿佛眼裡只能倒映出一個&znj;人的影子，而事實上&znj;，姜真在他灰色的眼眸里，也只看到了她自&znj;己：&1dquo;我就&znj;已經在愛你了，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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